见好就收的规矩她懂。

她伸手接过温盏的睡衣,动作利落地撤下浴巾换上了衣服,只是……温盏没走她也没提醒罢了。

温盏失神许久,才猛地清醒,摸摸不争气的心跳道:“一会儿你出来,我给你吹头发。”

说完便蹬蹬地快步走远了。

也不知道是在躲些什么。

陆昙等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浴室之中,才极轻极缓地将笑意在狭长的眼尾绽开。

阿盏对她还是有感情的,只是这感情沉淀了七年,又被她否定质疑过,如今藏在诸多麻烦之下,不仔细探索,根本触及不到。

自从她苏醒后,在温盏身边的这些时日,陆昙甚至有种温盏把她当娃娃养的错觉,这可不利于挽回感情。

所以唤醒温盏对她的心动很重要,好在,温盏刚刚的反应没有让她失望。

她还是有机会,让温盏重新喜欢她的。

压抑许多日的想要和温盏重新开始的念头冒出来,又被陆昙渐渐压下去。

她用毛巾擦着头发,反复告诫自己欲速则不达,她清楚地知道,温盏不想和她谈及感情。

坦荡又直率的姑娘如果想和她再续前缘,就不会阻止她之前的表白,也不会在被她亲过后落荒而逃。

只是通过陆昙的观察发现,温盏不会再像刚离婚那会儿,对她露出厌倦和烦躁的神色而已。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得循序渐进,不断改正自己的错误,满足伴侣的择偶需求。

等陆昙从浴室出来,温盏已经恢复如常,拿着干发巾和吹风机在等她。

“过来坐。”温盏站起身,拍拍旁边的椅背。

老神仙望了温盏一会儿才缓缓地挪过来,心有惴惴。

她直觉温盏要对她说一些她并不想听到的话。

“我有些累,可以不吹头发直接休息吗?”

“用不了多久的。”温盏驳回她的要求。

陆昙知道自己躲不过,索性微微闭上眼睛,无声地抗拒着与温盏的交流。

温盏自是感受到那种隐隐的较劲,叹了口气道:“陆华优,有些事,不是我不提就可以不存在的。”

陆昙微微颔首,没有理会她。

“你的身体状况并不适合在凡间停留太久。”温盏继续说服她道:“凡人都懂得趋利避害的道理,你作为只有一生的神仙,怎么反倒固执起来呢?”

陆昙却没被她的言语劝服,反而睁开眼睛,目露期待道:“所以这个才是你不愿意接受我的喜欢的理由吗?不是因为你不喜欢?”

温盏将干发巾盖在老神仙的头上轻轻替她擦拭着,沉了两秒,才道:“这是客观因素。”

“那主观因素呢?”陆昙追问道:“阿盏,我只关心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温盏认真地思考片刻,道:“我想你长命百岁。”

“阿盏,凡人因为人生有限,匆匆几十年一眨眼就能望到头,所以才期盼长命百岁。”陆昙语重心长地道:“可神仙不同,我们神仙活多久是由劫难定的。你看我当下无病无灾的,可不知道哪天,一个以我修为根本渡不过的劫难摆在面前,即便我躲在蓬山结界里静修万万年,被师长护着,也是没办法顺利渡过的。”

“可这不该成为你留在凡间消耗生命的借口。”温盏并没有被她带偏,而是道:“如果只是寻常的劫难,却因为你的修为没有及时恢复而无法渡过该怎么办?”

“不要低估神仙的预知力,连舒城都能预知自己的劫数,将应劫和与唐经纪在一起很好地安排开,我为什么不能?”陆昙条理分明地道。

“是吗?”温盏听到这里却更没有信心,将干发巾搭在扶手处,道:“那当初在我逐渐恢复记忆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