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钱明诗跃跃欲试的眼神中,管事为难道:“可能要让少爷或多或少受些委屈。”
“少爷愿意试试吗?”
钱明诗面露困惑。
管事徐徐诱之:“此计若能成功,那少爷不光是可以解了头上的紧箍咒,甚至还可以为枉死的夫人报仇。”
“只要……”
“我试!”
钱明诗猛地打断管事的话,想也不想地说:“只要能为我娘报仇,让那个贱人不得好死,我什么法子都能试!”
第二百三十五章那批货出事儿了!
书房内的说话声被压得很轻很轻。
只是钱家内部的喧嚣还是传进了谢锦珠的耳朵。
谢锦珠守着窑洞不敢分神,顿了顿微妙道:“这么说来,这对母子关系不太好?”
牧恩非常实事求是地说:“岂止是不好?”
“那简直是差得不能再差了。”
钱明诗几次三番想直接一碗耗子药毒死继母。
这人刚来沛县不足半月,钱夫人就请了好几次大夫。
如果不是钱夫人本身谨慎又命大的话……
牧恩古怪道:“就一顿半碗砒霜的分量,坟头草都长三尺高了。”
谢锦珠被他的语气逗得发笑,盯着旺盛的灶火说:“可是这个刁钻的小少爷,为什么会来沛县投奔继母?”
势同水火的关系,难道不应该是退避三舍吗?
放着在家的好日子不过,千里迢迢往人生地不熟的沛县跑,意欲何为?
谢锦珠一句就问到了关键,只是这些裹脚布似的关系说起来实在是杂。
牧恩尽可能言简意赅,说完后谢锦珠已经手动加完了一担柴。
谢锦珠杵着根笔直的棍子,戏谑道:“钱家老爷的身子不好?”
“嗯嗯,可能是年纪大了吧,反正据打听到的消息,外头的人其实很久都没见过钱老爷了。”
钱老爷就一个独子,发妻早亡后,续弦无所出。
偏偏发妻的娘家是个强横不饶人的,还是一坨扶不起来又死活甩不开的烂狗屎。
牧恩开口就说得非常尖锐:“钱老爷估计是活不长了。”
稚子年幼,家产盛大。
续弦的妻子过于年轻,难以抵挡亡妻娘家之势。
更何况钱明诗还一颗心全都向着自己的亲舅舅,满脑子都想毒死自己的继母。
只要钱老爷一断气,钱家祖传数代的产业必定会落入外舅之手。
钱夫人来沛县或许是想了结多年夙愿。
但钱老爷不远千里把自己的独子送来,大概率就是为了保命。
谢锦珠唏嘘道:“稚子抱金赤足行于闹市,这样大的家产他守不住。”
而夺宝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杀了拥有宝物的人。
不远赴千里之外的他乡,钱明诗或许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谢锦珠说着觉得很是新奇,玩味道:“这个钱老爷听起来像是人精,他就这么信得过自己的新夫人?”
可以临终托孤的夫妻情谊?
牧恩老老实实地摇头:“这个就不知道了。”
“不过钱明诗身边的管事吴大勇小动作很多,还是个好色的赌徒。”
吴大勇来沛县时间不长,已经私底下置下了一栋家宅,家宅中还买入了三个美人相伴,出手十分豪横。
一个家仆可以挥霍至此,挥洒出去的十有八九都是来历不明的钱财。
可钱夫人却只能对此坐视不理。
原因只会有一个:她管不了,也暂时不敢管。
谢锦珠摇头道:“看样子这位夫人的日子,也并不如看起来那么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