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恩抿紧唇角一声不吭,沉默的侧脸像极了转圈拉磨的驴。

他比驴都安静,一点都不哼唧。

季凡深感无趣,啧了几声向后一招手,踏破夜色飞身而出!

风动人影掠过,村口重新恢复安静。

等村口再度爆出一声可怕的惊叫时,被迷香晕过去的人惊恐地大吼出声:“死人了!”

“快来人啊!”

“死了!有死人啊啊啊!”

犬吠,人叫,吵闹声惊飞了林间夜栖的飞雀,也把从清梦中挣脱的人们吸引奔来。

里正飞扑过去,哆嗦着手试探到石乡长的鼻子下,脱力跌坐在地上喊:“有气儿!”

“别慌没死!还活着呢!”

“只是……”

只是这人的胳膊都被拧变形了!

昨天还在放狠话的石乡长,此刻双臂扭曲出可怕的弧度,面无人色地倒趴在地上,活像是一只报丧的大蜘蛛。

跟他一起走了的人也惨状惊人!

卓三的脖子上有一道不深不浅的血口子,顺着衣领蜿蜒出暗红的血迹,伤口若是再深一点,那肯定就没命了!

昨日走之前指手画脚放狠话最大声的男人,断了手掌的左臂血肉模糊,光秃秃的一团看得人喉间作呕。

昨日跟着石乡长走的十几个人中,只有胖婆子和几个少年的身上完好无损。

但他们都是晕过去的!

更让人汗毛直立的是,这些人的伤口居然是处理过的!

断掌也好,折臂割颈也罢,流血的伤处撒了药做过简单的包扎。

在被人发现之前,谁都不会死。

但不论有多少人为伍,他们也随时可能会死!

血淋淋的画面撞入每个人的眼底,不是威胁,却比世上的任何胁迫都更加可怕。

人群中不知是谁说出了第一句:“别杀我!”

“我还不想死啊!”

石板乡的人求饶声成片。

谢大伯和谢爹从家中急急赶来,对着面色大骇的里正和村长说:“可以放他们进来了!”

但谢锦珠说了,多出来的东西一个不要,之前送来的残次品也必须让这些人带走。

谢锦珠花了多少银子,就留下多少银子的石板。

至于这些人……

谢爹不忍去看卓三等人的惨状,反复几次张嘴都没能出声。

牧恩在这时候走到人前,面色冰冷:“哪儿来的人,送回哪儿去。”

“外来的脏东西不能脏了此处的地。”

再有下次……

牧恩露出个笑:“谁也不想变成他们的,对吗?”

早已吓得魂不附体的人飞快动了起来,胖婆子更是被人拉到边上用大嘴巴子强行扇醒。

牧恩留在村口帮忙清点运输石板上山,过程中却不受控制地回头看向谢家老屋的方向。

他天色将明时赶到老屋,开门就撞见了在院子里和郭夫子下棋的谢锦珠。

然而谢锦珠什么都没说。

季凡也在老屋,那人会不会多嘴说什么?

牧恩敛去烦躁兀自回神,对着小心翼翼的石板乡人说:“按照约定,把石板运到西山,剩下的就不用你们管了。”

村口运石板如火如荼。

老屋内,季凡对着一盘没下完的残局,若有所思:“你还藏着这一手呢?”

他明明听说谢锦珠不是白丁胜似白丁。

可单从这棋局上看,郭夫子好像不是她的对手啊……

谢锦珠揉了揉发酸的手腕,面无表情:“我劝你最好闭嘴,真的。”

早知道郭夫子输不起,输了会要求再来一盘且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