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继续阖眸,显然不愿自再动弹。
景尚没离开,依然像棵挺拔的松柏那样立在原地。他涌动着暗流般的深紫色眼睛一眨不眨地锁定景慈戴在左腕的环镯,乍一看是黑色的,仔细观察其实流光溢彩。
这支顶尖通讯器,景慈佩戴了三十年,没有一天摘下来过。
可以随时联系到牧寒云。
也可以被牧寒云随时定位。
“景尚。”眼前出现一双被擦拭得一尘不染的黑军靴,与落下来的声音同样低沉。视线向上看是一张不怒自威的面容,正是牧寒云上将。
“为什么迟到?”
景慈的眼睫颤了颤,但没有睁开眼睛。
景尚抬眼,道:“父亲。”
牧寒云是训斥的口气,对这个唯一的儿子很不满:“你想干什么?去哪儿了?为什么没有提前告诉我。”
他弯腰摸了摸景慈假意支腮的手,语气低柔些许,眉头却是微蹙着的:“体温这么冰,起来去休息室添件外套。”
“等会儿吧。”景慈还是疲惫的模样,“等会儿我和你一起过去。你先和小景说话,我想听听他的原因。”
他拉了一下景尚的手,倾身凑近,确定道:“刚才就闻到你的信息素,虽然很淡,但是场内有长辈是 Omega,你不该泄露信息素。这是不安全的行为。”
“嗯,”景尚说道,“来的路上碰到隔壁小孩儿,还是那样过分。当时没控制好脾气,下次会控制住。”
田辛跟景尚一起进来的。
虽然他经常开车,但不是真正的司机。景尚是他照顾着长大的,牧寒云的许多事务也是他先接手处理的。
是信得过的一把手。
牧寒云看了眼田辛。后者没少拿陆承安的事儿调侃景尚,上将不喜欢这种行为,只会警告他别失职。他当然不敢说景尚是因为先沾染了其他人的信息素,不知道是谁的。然后看见陆承安后被气到,因此难以自控。
不过景尚说的确实是实话。
他确确实实是被陆承安气到的。
田辛点头表示真的,少爷没有撒谎。脑海中却还不自主地回忆着景尚在车里泄露信息素的场景。年纪轻轻,20岁,信息素就那般骇人。
冲击力太强。他当时握着方向盘的双手都下意识一紧,忍着没软。
而一听是陆承安,景慈直接上演脑仁儿疼,按眉心叹气。
“你到底能不能解决?”牧寒云几乎没耐性,“整天被这样一个人追着,还嫌不够丢人?”
这些上等人自动视下等人为草芥,牧寒云是,景尚亦是。
他们基因相连,一脉相承。
正因为是下等人,他们是蝼蚁,上等人的高傲才不会令其费心思关注。所以陆承安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杂种才能丢尽牧家脸面,拉去当炮灰都不为过。
牧寒云也是最近才正眼一视陆承安的存在,以前根本没把他放眼里。听说陆承安的种种行径后,只觉荒谬至极。
“是陆承安追小景,又不是小景追陆承安。跟小景有什么关系?”景慈站起来,只比牧寒云矮两公分。只是脸色微白显得羸弱,像这些年被保护过头了。
牧寒云沉默片刻,道:“他太优柔寡断,很多时候还是我来替他做决定比较好。”
景慈抿唇,沉静地直视。
两双眼睛里有什么激流相撞景尚不想过问,道:“父亲,我今年20岁,不是事事都需要你替我做决定的时候了。”
景慈收回目光,说道:“小景,你拥有的一切都是你父亲赋予你的。不要这么跟他说话。”
“所以你打算怎么处理你那个疯狂的爱慕者呢?”牧寒云凉着面色问道。
“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