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京都西边的庄子,他有段时日没有过来了,今日若非是为了引那几个蠢货过来,他也不会来这里,屋子里挂着画,都是他无聊之时的画作,画的全部都是一个人的背影。
下人将屋子内的烛火点燃,又将里面的被子准备换新,沈词却摆了摆手,道:“不必。”
他将人打发出去之后,径自靠在了椅子上,只觉得有些反胃想要吐,但是他什么也没吃,自然什么都吐不出来,之前骑马的时候感觉还好,如今放松下来,眼前便觉得有些眩晕了。
“这里最多也只能迷惑他们两三天。”沈词揉捏着有些泛疼的眉心,细细思索着应该将楚玄铮再往哪里藏,他又累又困又疼,还异常疲惫,脑子里神经紧绷,丝毫不敢放松。
他得趁着这两三天,就把楚玄铮换个地方,等六殿下的人反应过来,必然会找到如今楚玄铮所在的南郊别院,等他们早去的时候,早就人去楼空了。
他可真是为了楚玄铮冒着必死的风险了。
可惜了,他甘之如饴,死也不回头。
第3章 他哭了 沈词:除非我死
沈词就草草靠在了床上直接入睡,连外袍都没有脱掉。
梦里,依旧是楚玄铮那双眼睛里盛满了厌恶,不屑,嗤笑,他从梦里惊醒时外面才堪堪三更天,但他却再也睡不着了。
正如沈词所预料的那样,在他入住这西边庄子的第二天,便接到了六殿下的邀约,说是邀约,不如说是试探更为准确,旁人都说他是投靠了六皇子,深得六皇子的信任,只有他自己知道,六皇子从未真正的信任过他。
不过是因为他是六皇子手中最锋利,最阴毒,也是最趁手的刀。
小路拿了件月白色的衣衫,看到衣服时,沈词脸色微变,小路立刻会意,转而让人送了件青色长袍过来,道:“公子鲜少来这西边的庄子,他们对公子的习性不甚了解。”
“你倒是了解我。”沈词嗤笑了一声。
“这是自然的,小路从小跟随公子,公子说什么都好,做什么都对。”小路为沈词披上了衣袍,半蹲下来系上腰带时,有些担忧道:“最近外面传闻废太子有消息了,又有人说曾有人在江南看过公子和太子殿下同进同出,只怕……”
沈词为了藏住楚玄铮,的确算是狡兔三窟,不断地换位置,江南自然也住过,若是真的被人看到,倒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消息忽然在老皇帝病重的节骨眼上传出来,不得不让人多想。
“公子。”小路抬起头仰望着沈词,有些担心道:“六皇子殿下,可是疑心公子了?”
“他何时真的信过我?”沈词随手拿着外袍换上,习惯性寻了把佩剑,但想起这是去六皇子府邸,并非是廷尉府,便又放下了,只是道:“南郊别院那边加派人手,若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告知于我。”
临出门前,他又停顿了一下,思虑再三后道:“这几日,你去一趟江南。”
“可是公子你……”小路一惊,刚想要上前,却对上了沈词冷漠的眼神,一时间不敢说话,只得道:“那……那公子一人在京都,可得小心。”
沈词为了帮助六皇子夺得权利,入了廷尉府,成了让人唾弃的廷尉府沈大人,这几年来,死在他手中的人不少,想要杀他的人更多。
上个月就遭遇了两次刺杀,因而小路的担忧时不无必要的。
听到这话,沈词唇角微微上扬,他难得笑了声,道:“放心吧,想要杀我,他们还没这个本事。”
当年科考殿试,金銮殿上,高坐帝位黄袍加身的那位一句“文武双全”可不是乱说的。
可谁能想到当年探花郎,文武双全,前途似锦,如今却成了人人喊打,满手血腥的沈大人。
六皇子府邸坐落在京城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