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更让人提心吊胆了!
也就是说,在陆安选择好之前,他们都得提心吊胆,不知道会不会同一份卷子上,看到陆安的名姓。
对,“他们”。
不止这人,其他今年打算下场考解试的士人,有一个算一个,面色都凝重起来。
只有赵公麟这傻孩子,猛地发出爆笑:“还好还好,我已经是举子了,不用?考解试,只需要考省试,我和陆兄不同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然后,赵提学就幽幽道:“同年你们也不是同一个考场。他考州试,你考漕试。”
解试实?行分试制度,分为州试、漕试、太学试三种,太学试是专门考太学生的,漕试就是专门考现任官员子弟及五服以?内的亲戚的,州试才是给普通学子考的。
这样能最有效避免师资上的不公。
不过也只限解试,到了省试就会不分考了。
赵公麟的笑声一下子就停了。他咳嗽两声,又改为讪笑:“一时得意忘形,忘了这事了。”
于是,对着他怒目而视的士人的怒火诡异的消失了,脑海里不约而同冒出一个想法:我和憨憨计较什么呢?
进行挑拨的那人眼?珠一转,又想到了一个办法:“戢兄你似乎也是去的漕试,如?此我便放心了,你与陆安无利益冲突,确实?不必介怀提学更看重陆安这事。”
若是一个愣头青,只怕听到这话就深觉自己被小看了,脑子一热就非要和陆安对上了,哪知戢仲澐听完后,十分赞同:“你说得对。”
挑拨的人:“啊?”
戢仲澐慢悠悠地说:“我说,你刚才所?有的话,都说得很对。”
他和陆安的确没什么利益冲突,他日此人入朝,说不得还与他祖父、他父亲、他叔父同朝为官,他平白无故给戢氏竖敌作甚。
戢仲澐眼?尾一扫挑拨的人,笑道:“倒是这位兄台,观你之前的神态,想必你与那陆九郎都是考的州试,不论本?经是否相同,最后排名必在一榜,就算要去制裁陆九郎,也该你去吧。”
挑拨的人尴尬地笑了笑,便知眼?前这人不傻,不会去当?那出头鸟了。
想了又想,为了自己这次解试着想,一定要让陆安今年下不了场才行。
于是精神一抖擞,竟是径直出声:“陆兄还是有罪之身,却四处参宴,实?在过于看重名利了。”
陆安瞧他一眼?,谦逊地作了一揖:“多谢这位兄台提点。”
这人没想到陆安竟然这么不经打,他一说,对方就退让了,顿时大喜。又装模作样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陆兄改之便好。”
要改之的陆兄再度虚心地说:“解试在即,在下如?今还不确定要治何经,我观兄台是治《礼记》,不知兄台能否多指点在下几句?”
这人下意识:“你怎么知道?”
陆安笑而不语。
当?然是这个时候会站出来打她的,只有学《礼记》的啊。毕竟这是切身利益了。
见?陆安没有回答,这人也没追问,只是也作出一副谦虚样子:“指点不敢当?,我与九郎应当?是互相交流学问罢了。”
但他的演技不过关?,比起陆安那浑然天?成的谦逊且所?有人都认为她是真君子真谦逊的形象,这人的谦虚样子看得人简直刺挠到浑身发痒,很想打他一拳,让他别装了。
而后,陆安便很谦逊有礼地说:“所?谓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在正心,在修身,而后方能齐家?治国平天?下。圣人教诲,字字珠玑,只陆某愚钝,不知该如?何正心修身,但兄台治《礼记》颇有成效,想必早已身体力行圣人之言了。不知兄台可愿与陆某议一议这正心修身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