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侧门的小太监早已脚底抹油,溜去寿康宫向太后报信了。
宫里的小佛堂位于一个偏僻角落。
除了初一十五,或者祭祀时后宫众人会来到此处,平日里只有一些不守规矩的宫妃被罚在此静心。
因此,这条路上冷冷清清的,
夜风掠过,两侧的树叶婆娑作响,更显阴森。
霍雁行心急如焚,自然越走越快,可怜王福一路小跑,都差点跟不上。
看守小佛堂的是太后宫中的一位嬷嬷,她正蹲在门口打瞌睡,听见动静一看是王福公公,忙迎上去:“王公公,这么晚来有何要事?”
王福一脸严肃:“镇北侯触怒陛下,命他与夫人一同在小佛堂罚跪至天明。”
嬷嬷挠头:“可奴婢记得太后说过,没有她的懿旨,镇北侯夫人不能出去,也不让旁人进来……”
王福扫她一眼:“是咱家说的不够清楚,还是你的耳朵不好使了?”
嬷嬷连忙摇头:“是老奴多嘴了。”
她交出了小佛堂的钥匙。
王福从袖中掏出一小块碎银塞给她:“外面冷,回去歇着吧,明早再来当差。”
嬷嬷本是太后宫中的粗使嬷嬷,本来就不够机灵,更何况又是陛下身边的王福公公传话,便拿了银子兴高采烈地回去休息了。
霍雁行站在一旁,已经等得不耐烦。
王福这边刚拿钥匙打开了锁,霍雁行就已经伸手推开门走了进去。
王福还贴心地将门关好。
小佛堂内寂静无声,唯有供奉的长明灯亮着。
霍雁行扫了一圈,未见陆青鸢身影,直到往前走几步,才哑然失笑。
原来佛堂两侧窗户漏风,中间的位置冷,陆青鸢就将几块蒲团收至一处背风角落,正蜷在里面睡得香甜。
那角落黑漆漆的,不细看竟瞧不出有人。
他蹑手蹑脚走近,只见陆青鸢趴在金黄色的蒲团上面,蜷缩成一团,像只小虾米,怀里还抱着个蒲团当被子。
蒲团虽暖和,却不如被子能裹住全身,她身上仍穿着入宫时的单薄衣衫,肩膀露在蒲团的外面。
霍雁行见状,觉得有点可笑,可爱,又觉得有些心疼,迅速脱下披风给她盖上。
陆青鸢迷迷糊糊间感到身上一暖,又闻到熟悉的气息,她缓缓睁开眼,呢喃了一句:“霍雁行?”
“是我。”
等看清来人后,她惊喜地坐起来:“真的是你!你回来啦?何时回来的?怎么在这儿?哦,你定是知道我入宫了才来的,对不对?”
霍雁行见她起来后,披风滑落,忙捡起给她重新披上,顺手揉了揉她的头:“若我不来,你打算在这佛堂待多久?”
陆青鸢也不知为何,这次见他回来,心里格外欢喜,有一肚子话想讲给他听。
她一点也不困了,拉着霍雁行坐在蒲团上:“太后就算生我气,也不能一直关着我吧?我猜不出三日陛下就会放我,没想到你比陛下还早来,我以为你要很久才回来呢。”
霍雁行只觉得她的手有些冰凉,直接握过来暖着,随口答道:“事办妥了就回来了。”
陆青鸢瞪大眼:“抓到北燕人了?”
见他点头,陆青鸢高兴地拍他肩膀:“厉害!”
不料碰到霍雁行受伤的肩膀,他眉峰微蹙,嘶了一声。
陆青鸢立刻察觉,脑袋凑过去:“怎么了?你受伤啦?伤在哪里了?我看看。”
霍雁行连忙摆手:“没事,快好了,小伤而已。”
陆青鸢置若罔闻,起身找来一盏烛台,硬是要查看。
霍雁行的外衣是黑色的,血迹不明显,里面的白色绷带却被血浸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