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液顺着喉管滚进胃里,烧得心口发烫,她嗓子有些沙哑:“我若不来,如何对得起母亲?”
陆执猛地转头,盯着女儿的脸,忽觉眼前人与贺穗的脸重叠了。
他是何等聪明的人物,联系到前些日子的河豚肉,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
“原来是你……我就说袁术那小子向来莽撞,怎会突然这般周密……”
陆青鸢又斟了一碗酒,推到他面前。
陆执盯着那碗酒:“你是来杀我的?用这碗毒酒?”
“父亲想多了。”陆青鸢仰头又干一碗,酒气冲上眼眶,竟让她险些落泪,“你若死在牢里,我如何向袁术交代?”
“那你为何来?”陆执忽然凑近,“来看我的笑话?”
“我只是想知道……”陆青鸢深吸一口气,发问道,“当年你为何要害母亲?她是你的发妻,外祖父一家对你不薄,到底是哪一样对不住你?”
“够了!”陆执猛地拍向石桌,碗碟震得跳起。
他忽然站起身,在狭窄的牢房里来回踱步:“你以为我想害她?当年同僚查到你外祖父曾是长风镖局的总镖头,说我与绿林匪首之女通婚,有辱斯文!他们联手打压我,让我连份像样的差事都捞不到……”
“所以你就想到杀了她?好保全你的官声?”陆青鸢逼问。
“不!我是想让她先回辽东,等我在京城坐稳位置便接她回来。可她不肯!她总说‘身正不怕影子斜’,却不知京城的唾沫能淹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