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可是夫人的奶嬷嬷啊!您,您为何如此对我?”
她想不通,平日里也算是温文尔雅的世子,为何会变得如此冷酷。
谢晋微微偏头,油灯的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阴影,显得那张俊朗的面容多了几分难以捉摸的意味。
他没有回答魏嬷嬷的哭求,反而将问题抛了回去。
“魏嬷嬷,你也是府中的老人了。”
“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魏嬷嬷眼底深处掠过惧意,强作镇定道:“世子这是什么意思?老奴听不明白。老奴还要回去伺候夫人呢。”
她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轻颤。
谢晋薄唇勾起,那笑意却淬着冰碴子,冻得人骨头发寒:“魏嬷嬷,你觉得搬出夫人就能糊弄我?”
他往前一步,无形的压迫感让魏嬷嬷呼吸都滞了滞。
“世子,并非如此,并非如此啊!”
魏嬷嬷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慌忙解释。
“只是夫人她……她习惯了老奴的伺候,老奴想着,还是早些回去才好。”
她垂着头,不敢直视谢晋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眸。
谢晋语气平淡,却字字如锤:“魏嬷嬷对夫人当真是忠心耿耿,看来,许多脏活累活,都能替夫人担下了。”
这话里的深意,让魏嬷嬷心头猛地一沉。
魏嬷嬷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奴婢替主子分忧,本就是分内之事。何况,夫人是老奴奶大的,这份情义自然比旁人更深些。”
“世子您是夫人最疼爱的孩子,想来……想来是能体会老奴这份心的。”
她试图用情感牌软化谢晋。
谢晋的笑容愈发冷冽,像一把淬了毒的利刃,缓缓剖开她的伪装。
“我听说,魏嬷嬷在外头还有家人?”
他顿了顿,欣赏着魏嬷嬷瞬间僵硬的表情。
“如今,你家那宝贝孙子,都十岁了吧?正在书院里用功读书吧?”
“啧,一个奴才秧子,孙子辈儿的都能进学堂,将来还要考功名,可真是不简单呐!”
每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魏嬷嬷心上。
魏嬷嬷心跳如擂鼓,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面上却死撑着:“这……这都是托了夫人的洪福。”
“夫人她心善,早就放了老奴的奴籍。只是老奴实在放心不下夫人,这才……这才一直留在夫人身边伺候着。”
她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谢晋却像是失去了所有耐心,不想再跟她兜圈子。
他从袖中摸出一个小巧的银镶玉坠子,直接扔到魏嬷嬷脚边。
“魏嬷嬷,瞧瞧这个,眼熟吗?”
那坠子在地上滚了两圈,发出清脆的声响。
魏嬷嬷的目光触及那坠子,瞳孔骤然收缩!
她几乎是扑过去,颤抖着手想去捡:“世子,这……这是……可否让老奴仔细看看?”
谢晋嗤笑,眼神轻蔑得如同在看一只垂死挣扎的蝼蚁。
“何必浪费时间?我直接告诉你,上面,刻着一个‘李’字。”
“李”字!
闻言,魏嬷嬷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傻了,呆愣在原地。
过了好几息,她才猛地反应过来,孙子!她唯一的孙子!
“噗通”一声,她双膝重重跪倒在地,额头一下下磕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世子!世子饶命啊!老奴就这么一个孙子,求世子高抬贵手,放过他吧!老奴给您磕头了!磕头了!”
她的哭喊声凄厉而绝望。
谢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没有丝毫温度:“确实是个好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