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那……那我可以给家里打个电话吗？”

他消失了这么久，不知道叔妈该有多担心。周定海看了眼助理，沉声道：

“程禾，带他去吧。”

助理点点头，把受领到书房旁边那个小会客厅里，拿出自己的电话给受。受凭着记忆拨通了叔妈的电话，第三次拨那边才接起，杨佩芸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紧张：

“喂……”

受激动道：“叔妈，是我！”

那边沉默了一阵，杨佩芸似乎走到了角落里，低声道：

“小穆，你没事？”

受激动得要哭出来，哽咽道：“我没事……没事……”

电话那头似乎松了一口气，杨佩芸问：

“你现在藏在哪儿？陈恭死了你知道吗？好几个人都来找你。”

受心里咯噔一跳，颤抖道：“谁……谁找我了？”

杨佩芸声音很低：“看起来都是陈恭那一伙的，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叔妈，我没事。”

“你这段时间都去哪儿了？和谁在一起？”

受觉得不说为好，哽咽道：“我现在没事了……”

杨佩芸不信道：“你现在到底在哪儿？出国了？”

受摇摇头，痛苦道：“我没有……”

“那你到底去哪儿了？我托了好多关系都没打听到你的消息，还以为你出国了。”

“我没有……叔妈，你别问了。”

那个叫程禾的助理一直虎视眈眈盯着受，受心里害怕，不敢说周定海的名字，只好说：

“叔妈，我……我挂了……”

“小穆？小穆？……”

杨佩芸还在问，受却在程禾的盯视下害怕地挂断了电话。杨佩芸很快又打了过来，程禾拿过电话，走到一边，直接说：

“杨女士，不要再打来了，他在这边很好。”

受愣愣地看着那个高大的助理，助理脸色冷冰冰，对他稍微尊敬了点，微微低头道：

“请跟我来。”

助理又带着他去了书房，书房里，周定海依旧在练字，受坐在沙发上，看他练了一下午。周定海写好一幅字会让他看看，还想教他写，受心里发毛，上午写的那个“周吴狗”还醒目地放在旁边，周定海单独将那幅字拎出来，似乎不准备扔了。

受猜不透周定海的心思，只好硬着头皮学写毛笔字，周定海站在旁边指点他握笔的姿势，后来看他紧张得老是学不会，干脆站到他的身后，手把手教他。受一身的白毛汗都差点吓出来了，周定海握着他的手教他写了一个“周”字，字体结构微微有些松散，因为受的手在发抖。周定海握着他的手写完了，微微笑道：

“把这个字练好了，就可以出师了。”

受心里七上八下的，看着那个大气磅礴的“周”字，感觉像画了一条龙一样。受硬着头皮道：

“爷爷，我写不好的。”

周定海看着他，微笑道：“写不好就慢慢学。”

受想说自己不想学，看着老头别有用心的目光，实在开不了口。周定海看他一脸不乐意，又笑道：

“那爷爷再教你写几个字。”

周定海又从他身后拢过来，受头皮都麻了，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周定海手把手教他写了三个字：

“吴书行。”

这次的字体不一样，要娟秀俊逸一些，尤其是那个“书”字，看起来很秀雅流畅，赏心悦目，受像个石头一样看着那三个字，听到他满意的笑声：

“这三个字也要练好，小穆以后就不用愁了。”

不用愁什么？

35

当天晚上受吓得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