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鬼气瞬间消失无踪,就像从来不曾出现过,苏纨怀里发着光的聚灵囊也变得安稳。

事出突然,绿影奔雷逐电,人已站在刚才那红鬼消失的地方平平无奇的青石地面。

他拂开衣摆屈膝半蹲,左手撩起衣袖,右手则摁在地面,细细探了良久,愣是没感受到半点鬼气。

“阿娘,那是神仙吗?”

稚子惊呼声从人群中响起,把混乱场面再次点燃,“天呐,那是朱明神吗?”

“神仙,神仙来了!”

苏纨冷眼瞥去

原是那明亮圆月前,道人头戴烧蓝鹊尾冠,玉莲簪上的绸带与墨发交融,他一袭卷云纹银丝边的道袍滚滚飘动,浑身渡上微蓝的光,像极了月中而来的神仙。

他仿佛看不见这凡尘中的一众惊艳神色,只落到那带着魈头面具的青年身侧。

在众人眼看一个神一个鬼,对比更为鲜明了。

莫名让红鬼逃了,苏纨怫然不悦,愠怒腾腾上升,紧绷的指节收拢后,发出咯咯作响声。

他透过面具与徐清翊对望一眼,目光短促交织,会意后又瞬间错开这红鬼在他们都出手的情况下还能逃走,可见它有点东西。

“怎么回事?”

大批大批身着盔甲的护城兵拿着□□赶来,将损坏的残垣破墙围住。

为首的男子在伏热天里仍穿着一身元青团花纹大氅,内里着锦缎兰花暗纹竖领襦衫,身长八尺却微佝偻着背,一副样貌本该坚毅英俊,无奈被惨淡的面色压下。

“城主大人!是那城东的邵家公子今日娶亲,迎亲队伍刚至西街,途中不知被什么东西掳走了,那东西跑得极快,都不知长什么模样呢!”

开油坊的老头将方才发生的事完整说了一遍。

“邵家的?会不会是他们家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刚才那玩意儿你看清了吗?好像不太像个人呢!”

“就是,人哪能跑这么快哩!那不就是……”

“哎呀!这大热天还闹鬼的,多吓人!我得赶紧回去!”

“莫要自己吓自己,再者说人多阳气重!今日锦州城人山人海,阳气冲天,小鬼们敢出来吗?”

百姓们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其中不乏有一直往前方那谪仙般的人身上偷瞟的:“那是从金洲来的道人罢,长得跟画里的仙人似的。”

“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好看的人,刚刚他还能飞哩。”

“道长都来了,莫非那掳走邵家公子的真的是妖魔鬼怪?”

被称作城主的男子早注意到了身边惊鸿落雁的人,亦看见那戴着鬼面的青年。

他上前一步,先安抚众百姓:“诸位父老乡亲少安毋躁,今夜之事顾某定会查个明白,若是真有妖魔鬼怪作祟,就以布告行事,重金寻求天下道者武者为吾城除去妖魔;若并非妖魔鬼怪作祟,待吾揪出那凶恶之徒,绝不轻饶。”

男子用力挺直单薄的脊背,虚弱气势瞬间变得威严:“在此事水落石出之前,暂请诸位父老乡亲散去,夜中多加谨慎,即日起,锦州城城门增设严防关口,护城兵分六拨日夜巡逻,顾某保证为大伙儿谋得安宁!”

“城主大人为锦州城费力费心,宵旰忧劳,我等深铭肺腑!”

听其言,百姓们感动不已,齐齐行礼,再是三三两两地边聊着边往四周散开。

不出一会儿,西大街只余下几个收拾食摊的小贩儿。

苏纨看那倒霉城主掩袖咳嗽两声,实在撑不住自己的一副病弱身躯,又佝偻起来,整理好仪容,笑着朝他二人拱手:“二位道长不远遐路,幸见光临锦州城,顾某这厢奉迎了。”

他瞥向同样轻微颔首回礼的徐清翊,不屑地笑了声:两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