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我的簪子…就要一辈子都做我的人了…”他说。

脑中煞白一片,酒酿抚上那支簪子,是如意…是她要找的那支…

叮的一下,

最后一片记忆的碎片也拼上了,

就是她午夜梦回时一次次见到的那个人啊…是他,是秦意,是夫君,是爱她爱到骨子里,亦是她爱进骨髓的人,

冰凉的泪兀自滑落,

她怔然,喃喃道,“收了簪子就是哥哥的人,生同眠,死同穴,柳儿绝不独活…”

不独活…

沈渊心中的酸楚难以掩盖,他真的嫉妒那人,嫉妒到恨不得杀了他,彻底取而代之,

那人是要还有一天在这世上,他编造的梦境就有被戳破的一天,

世上只有一个秦意,

既然他要了他的身份,那另一个就必须死。

烛光被轻薄的纱帘滤得朦胧,他们被昏黄笼罩,男人倾身向前,在少女双唇上落下一个吻,

“柳儿,说好了,生同眠,死同穴,绝不独活。”

敞开心扉,酒酿觉得天都亮了,

诚然,她还是有些怕夫君的,但只要想到她的碧玉簪子就不怕了,

而这份莫名其妙的恐惧也在同夫君的日益相处中,越发消散得无影无踪。

晨起,

她被催着一同梳洗,因为夫君要去镖局开工,她得陪着去,

好嘛,去就去,

他们共乘一辆单人马车,车子好看,但太挤了,于是夫君,哦不,哥哥把她抱在了怀里,

自从三日前,她想起关于他的一切的那刻起,她就管他叫哥哥了,

夫君可以是很多人的夫君,

哥哥只能是她一个人的哥哥,

她知道自己不是个好夫人,没有哪家好夫人想着霸占夫君,既然不是好夫人,那他们就做家人,

是夫妻也是兄妹,是独属于他们的独一无二的关系。

马车摇啊摇,车帘落着,清晨的街市不算吵嚷,

哥哥问她中午想吃什么,他去做,又说担心她作陪会觉得无趣,要不要找几个丫鬟来陪,

不,她不要,她不想被打扰,

纤细的素手捉住男人手掌,拿手上把玩,吃起醋来狠狠捏了他一下,“哥哥不许让其他人进镖局。”

“不让人进,那我怎么做生意,不做生意还怎么养柳儿?”

那人声音带笑,十分愉悦,

“柳儿养哥哥。”少女说,“你在家做饭,管孩子,我出去赚钱。”

话落,一抹熟悉的感觉像闪电划过,

她似乎说过相同的话,也是同哥哥说的…

沈渊笑道,“我舍不得柳儿出去。”

不是这句…

不是这句…

她突然闭上眼,眉头紧锁,绞尽脑汁地想…

“柳儿,怎么了?”男人问,

她忽而一睁眼,说,“你要说做苦力做樵夫都要养我。”

沈渊一怔,瞬间就明白了,

忙道,“是,当然做苦力做樵夫都要养你。”

“这问题柳儿以前问了好多遍,我该换个答案了。”

是这样吗…

或许吧,

酒酿耸耸肩,毕竟是哥哥,在这些小事上骗她做甚。

去往小二楼的路不算短,马车一摇一晃,晃的少女很快就晕乎了,靠进他怀里闭眼小憩,和只听话的小猫儿一样。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她脸颊,摸她唇瓣,摸急了她会故作凶狠地咬他一口,留下不轻不重的贝齿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