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幼稚的回复,
可酒酿是他的人,是死是活都是他的,哪轮得到旁人染指。
又有人推门而入,带进一身的水汽,侍卫报,“督查,宋夫人说叶夫人情况不太好…问您什么时候回去…”
…
马车停下,
沈府门口被行人围成了一个厚实的圈,一朵朵油纸伞相碰,举伞的男女老幼皆有,交头接耳,对着中间指指点点,
有人说,“哎呦,看着真可怜…”
有人说,“疯了吧这是…”
又有人接话,“肯定疯了,穿成这样就出门…妇道都不知道怎么写的…”
一字字,一句句扎进沈渊心里,
他第一次慌乱成这样,下车时腿一软,差点摔在地上,
没撑伞,推开聚集的人群,
他看见她了,
孤零零地站在雨中,抱着一盆小小的盆栽,迷茫,不知所措,
雨水浇透了她的身子,一袭寝衣贴在身上,又重,又窒息。
她看见他来,他以为她会尖叫,会叫骂,会上来捶他打他,
可她什么都没做,
甚至没有在意他,
少女怔怔地看着对她指点的人群,双唇微启,蹙着眉心,似乎不明白他们为何要围着她,
沈渊回神,忙脱下外袍,撑起一个挡雨的小棚,顶在她头上,
“回家吧…”他说话的声音有些哽咽,
少女嗯了声,
刚往回走一步,抱紧了小盆栽,说,“还是不走了…”
沈渊问,“为什么…”
她说,“涵儿不认识回家的路,我就在这里等她。”
小厮和丫鬟们在门口站一排,他们察觉到沈老爷的怒火,于是有人弯腰解释道,“老爷…叶夫人不许人近身…有人靠近就发了疯地打自己…”
不许人靠近,他却靠近了…
少女喃喃地问,“你看见涵儿了吗…”
沈渊哽咽,“没有…”
她说,“那你下次看见她…告诉她回家的路怎么走…”
她还说,“涵儿喜欢你,你说的话她会听…”
她怔了怔,又说,“她不喜欢我了…好多天都没理我了…”
“她怎么会不喜欢你...”沈渊说,
大雨是浇下来的,这雨好啊,来得真好,让他满脸泪痕也不会被人发现,
少女点点头,“涵儿喜欢我,不会走的。”
他软着声音哄道,“柳儿,回家吧。”
他推着她后腰,往门口带,她亦是乖巧地由他推着,刚踏上最后一步台阶,她站定住,抬眼望着男人,
这双无辜可人的杏眼他看了千次万次,可这一次他却无法对视,
少女说,“我想起来了。”
“想起来什么。”
他移开目光,真的想落荒而逃,
“我想起来了...”酒酿喃喃,“不是涵儿自己跑掉的...是有坏人抢走了涵儿...”
这个“坏人”,除了他,又有谁...
连哄带推,终于进了门,小厮们赶忙推合大门,挡住了围观人群刀子一样的探究目光。
雨点砸着屋顶,兰若轩升起了炭火,驱散了无孔不入的水汽和寒气。
柳儿睡下了,该是说强行用安神药灌睡下的,消失许久的梦魇失眠卷土重来,她再次怕黑,出现幻觉,
就像只受惊的小兽,被关在笼子里肆意虐待了许久,就算再对她好,也再难恢复成曾经的样子。
木炭轻爆,被雨声掩盖了大半,
雨声掩盖的何尝只有木炭的轻爆,
那也婴孩的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