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不像安胎药,
她喝了数不清的安胎药,万变不离其宗,里面的成分她闭着眼睛都能说出来,没有一味是苦的…
“这不是安胎药。”她斩钉截铁道,
丫鬟深深低下头,“夫人,这就是安胎药。”
酒酿推开药碗,“拿走,我不喝。”
话落,门外走进三个婆子,垂手躬身地劝道,“夫人,喝了安胎药吧。”
脑中嗡的一响,后颈全是冷汗…
是冲着她的涵儿来的,
昨夜的噩梦翻涌浮现,涵儿怯生生地说,爹爹不要她了…
是沈渊…
是沈渊要落了她的孩子吗…
她拿起药碗砸在地上!汤药洒了一地,苦味越发强烈,
“我要见沈渊…”
声音在发抖,她撑着桌子站起,拨开婆子向大门走去,“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我要去见他,我要和他说个明白…”
一个婆子挡在门缝前边,眼中透着不忍,唉声道,“捆了,灌。”
另外两人一人驾住她的一边臂膀,反剪到身后,用绸子捆住手腕,被压到床边坐着,
她真的慌了,六神无主,声泪俱下地哀求,“不要…求您了,行行好…孩子已经八个月了,八个月了啊…”
“现在落下来和杀了她有什么区别啊!”
“求你们了…放过我的涵儿吧…”
“她好乖的,她是个好孩子,她不会惹事的,求你们了…给她一个活下来的机会吧…”
第174章 啼哭
一人捏着她下颌迫她张嘴,
一人将她死命抵在床头,
汤药入口,她往外吐,婆子捂住她嘴,那苦涩的汤汁就呛进气管,呛得她一双眼睛咳到通红,
婆子哭道,“夫人,我们也是没办法…您就喝了吧…”
酒酿绝望地摇头,眼泪顺着眼尾滚滚而落,扬高了头颅,白皙的肌肤上青筋毕露,
一碗灌下,胃里开始翻滚,婆子松开手,她凄厉地哭喊,“救命”
房门紧闭,
那会有人应她,
第二碗端起,婆子哀求,“夫人,我们也是听主子的吩咐,您可千万别记恨咱们啊…”
说着哀求的话,粗肥的大手再次掐开少女双唇,
那黄莲般的褐水灌进去,酒酿含在口中,像是濒死的小兽猛然爆发出最后的力气!一脚踹上婆子膝盖!
婆子抱腿痛呼,她吐掉汤药,趁机挣脱腕上的束缚,好在三人不敢伤她,锦帛捆得很是松散,没几下就将双手挣脱出来,
撞开面前的人墙,跌跌撞撞地推开大门,
闪电划亮雨幕,世界闪现,又戛然而止,
她冲进瓢泼大雨之中,雨水拍着面门,连呼吸都困难,耳边有雷声,雨声,还有婆子追来的脚步声,凄厉的喊叫声,
她也听见涵儿的声音了,
小小的姑娘说,“阿娘,救我。”
腹中开始绞痛,有暖流往下淌,顺着腿侧流到腿弯,再一路往下,直到一双赤足踩出血水印,
痛极,
她不敢停,
终于看到紫竹苑的大门,她冲过去,被侍卫挡下,双腿一弯,膝盖砸在地上,
“老爷…老爷我错了…求您放过涵儿吧,求您了!”
“老爷,您放过涵儿,我再也不闹了,我发誓,我用性命发誓,再也不和您闹了!”
满身污泥,深深磕下头颅,额头一下一下砸地上,石板地冷而硬,砸的她脑中嗡响,几欲裂开,
隔着雨幕她看见窗内亮着的烛光,沈渊是在屋里的,在屋里,她便狠狠地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