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翠一早就等在了门口,踏进大门直奔抓药柜台,掏出药丸便让掌柜细瞧,
掌柜点点头,说这药是从他们家开出来了,还问有何不妥,翠翠说自己把药弄混了,忘了这药的功效,掌柜松口气,说这是避子药。
翠翠愣在原地,重复问了三遍都得到同样的答案,先是诧异,接着反驳,最后一股怒意油然升起,恨的是她做梦都想要的东西竟被个低贱的粗使丫鬟避而不及…
她开始心疼沈老爷,心疼他疼错了人,宠错了人,那人居然把他的真心弃之如敝履,
凭什么!
答案呼之欲出,她惊到一口凉气倒灌进肚里,
是秦意…
一定是他!
两人早在李府时就不清不楚,流言起了一次又一次,但还未四散开来就都被秦意给止住了,这样的流言在沈府又上演了一次,谁人不知秦意都追到了大门口,
她开始愤恨起来,想不通酒酿有什么好,让一个两个都对她念念不忘,
这样的怒气一直延续到进门,在听见兰若轩传来的嬉闹声时达到了顶峰。
她藏在拱门后,目光追着那人身影,
他罕见的一身纯白长袍,如瀑的乌发全然垂在腰际,眉梢挂笑,冷峻的一张脸竟能如此温柔,她觉得他生得太过俊朗,阳光落在他肩头,攒够了,融化成一条金线,勾勒出青松般挺立修长的身形,像极了画中的清俊傲骨的神仙,
他手指修长,一双完美无瑕的双手团着雪球,冻的指尖和骨节微微泛红,
多漂亮的一双手,属于金尊玉贵的贵人的一双手,
若是可以抚上她脸颊,滑进她衣襟,探进她罗裙…
她想着,目光稍稍左移,
搭配这身纯白长袍的银狐尾披风正裹在酒酿身上,把她裹的像只过冬的胖狐狸,只露出一张狐媚子脸来。
他们在堆雪人,堆了许多,两个半人高的,其中一只戴着琉璃簪,她看出来了,代表的是院中二人,
大雪人旁边跟着两只小的,膝盖高,其中一个插着腊梅枝,她也看出来了,是代表两个孩子,一男一女。
她突然笑起来,眼中透着阴冷,骨节捏到发白,“装,可真会装。”
…
酒酿觉得院门口总有视线投来,以为是宋絮来找,兴冲冲地跑过去,只见雪地留下凌乱的脚印,不见半个人影,
也罢,兴许是哪个走错了道的小丫鬟。
她又回到沈渊身边,这人兴致盎然,用细长的柴火给雪人当胳膊,
幼稚,孩子心性。
这是宋絮对沈渊的评价,她终于深以为然。
本来是她提出的滚雪人,结果她玩够了想回屋,被沈渊给扣在院里继续作陪,
眼看沈渊又开始滚雪球,这次又小一号,
酒酿额角忽地一跳,
“老爷…”她问,“你想堆几个啊。”
她问的是想堆几个,实则在问想要几个。
至于想要几个什么,自然是孩子。
沈渊想了想,随口道,“两男四女吧。”
酒酿头有点晕,以为又下雪了,眼前星星点点,张嘴愣了半天都没说出话,
她已经停掉避子药了,怀上孩子是早晚的事,她愿意给沈渊生儿育女,但六个…不是要了她命吗…
人一急,就会说错话,
“六个都得我生吗?!”她大叫,
男人顿住,笑容转瞬消失,眸光暗了暗,“不然?”
“不是不是…”酒酿讪笑着摇头,她又开始察言观色了,生怕触到沈渊逆鳞,“老爷,我给你生,你要几个我就给你生几个,我也喜欢孩子,再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