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大队长:“盲流, 三个月的劳动改造。”
杨主任端起酒水, 道:“那这不算啥,就三个月。”
“你在这农场里是最清楚的了, 哪怕是三个月,也是新人,受排挤是肯定的。”
“也不是让你难做,就是在他被欺压的时候,关照关照他。”
杨主任喝了酒,说:“你那侄子只要不是那些屡教不改的混子,我能帮就帮。”
“不过话说回来,你这侄子是亲的不?”
夏大队长:“他爷爷和我爹是堂兄弟。”
杨主任:“那你们这关系也不算亲近呀。”
夏大队长无奈地笑了笑:“但这孩子的爹娘都不咋管他,过得最难得那两年,孩子才五六岁,饿得吃土,我也就时常接济一下。”
杨主任:“他家爹娘生了几个?”
夏大队长做了个六的手势:“他排行老四。”
杨主任:“难怪了,这中间的孩子都是被忽视的。”
“他家里还有一个五个月大的儿子,和一个五岁的闺女。家里都靠着他,他可不能垮了,你能帮一点是一点。”
杨主任点了点头:“你出话了,那我肯定得帮,不过要是他犯的错过大,我可就帮不了了。”
夏大队长笑道:“他要是犯了大错,我也没脸来找你。”
杨主任:“他叫啥?”
夏大队长:“夏向东。”
杨主任表情一愣。
大队长看到他的表情,心里一忐忑:“他闯祸了?”
杨主任犹豫了一下,才说:“你也知道,这农场里都是男的劳动改造人员,有时候一些人员龌龊,看到新来的,长相好的,都想占点便宜。”
这男对女耍流氓,摸手都算是耍流氓了,更严重的都能给枪毙了。
但这男对男耍流氓,肢体上有所触碰的,不太严重的,都不大好定义,有些人就是抓住了这一点,才敢对新来的动手动脚。
夏大队长猛地站了起来:“咋的,我家大侄子被人耍流氓了?!”
杨主任忙把他拉下来:“没没没,有人是想占便宜,但你那侄子狠得嘞,一个人就和五六个人打了起来。”
夏大队长迫切的问:“我大侄子现在咋了?”
杨主任笑了笑:“五打五是斗殴,五打一则群殴一个人,你侄子是受害的那一个。更何况我们都知道个别劳改犯是什么德行,所以也就打算让他换个宿舍,但人倔得很,不肯换。”
“也不知道最后你那大侄子说了什么,那几个人现在看到他,都得绕着他走。”说到最后,杨主任一笑:“你那大侄子,我瞧着也是个狠人物。”
夏大队长松了一口气,又坐了回去,说:“他就是个狼性子,别人欺负不了他。”
杨主任:“不过最近他被挤兑得干最累最脏的活,我是不打算管的,可既然你都找到我这了,我就帮帮他。”
夏大队长:“真太感谢你了。”
杨主任举了举酒碗:“咱俩关系,谢啥。”
杨主任叫了个民兵,让他去把夏向东喊过来。
沈靳挑了一担子猪粪去地里,见有人观察他,是前天打过架的光头。
光头带着两个小弟在地里拔草,看到沈靳都?*? 停了下来,眼里带着警惕,也有愤恨。
沈靳放下了担子,拿着扁担,看向他们几个:“怎么,还想再打一架?”
几个人脸上都是青青紫紫的。
而光头伤得最重。嘴角和头都有一个血肉翻开的口子,他恶狠狠地盯着沈靳,说:“你以为老子真怕了你?”
说实在的,还真有点怵。
这人刚来的时候,长得俊,好几个人手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