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妙素曾是宫人的时候,善于培育花草,在这方面颇有些了解。
吴妙素只觉得眼中一酸,道:“妾身……臣领命。”
待到洛王带着母亲、妻儿离京前往洛阳就藩,京中也渐渐安静下来,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但这份安静显然不会持久,元光七年的殿试结束后不久,朱予焕便将满剌加外府正式易名为靖海宣慰司,命张忠为宣慰使。由于该宣慰司远离大明本土,无法听从三司命令,因此直接受皇帝统领,将海洋划分于大明的“疆域”内。
同时朱予焕在京城另开了衙门,将原本的会同馆和四夷馆单拎出来,与新衙门合并,取名海事府,掌管海外邦交、行商事宜,各地市舶司受其管辖,职级与六部看齐,首脑海事与尚书同为二品官员,由韩桂兰担任。
这是大明第一个男女混同的官衙,女官不再局限于后宫之中,而是光明正大地成为了官员体系中的一员。
反对的声音自然是有的,如今海上事务繁多,海事府可谓是炙手可热的衙门,新衙门带来新职位,却让女官占了位置,不就是减少了其他还在等闲缺的人的机会?更不用说这些女官和通过科举寒窗苦读多年的官员完全不同,和吏员一般,是皇帝招募的“特殊人才”,但却享受和官员一样的待遇,实在是太不公平。
朱予焕闻言立刻大手一挥,由海事府上上下下自行检验一番,结论自然是女官的专业能力不输男官,完全可以应对海事府的各类事务。
之后仍有人上文表达不满,朱予焕“一怒之下”令人将考察吏员的七科加入科举之中,进士科另分男女考校,以后大家都考一样的东西,只是吏员七科考校策论等题目的难度稍微低一些。
此举看似是皇帝不堪其扰,实际上是皇帝早有准备。
倒是也有明白人认为此举对中央而言有“冗官”之嫌,朱予焕自然是早就考虑过这件事,将不少人外放到湖广等地继续改土归流。
地方缺人缺得要命,都等着中央的闲缺……哪有那么多好事?就是一甲的三人,朱予焕都不想留京任职,想着全部打发去地方锻炼一番再回来,只不过修书还是需要人手的,朱予焕也不好把人全都送走,御史倒是借机赶出去几个,这群人要是在做了地方官之后还能这么站着说话不腰疼,朱予焕也是不介意帮他们提前退休的。
但如此一来,众人岂能看不出来,如今的皇帝是一个极其注重实用的人,注重到不打算演下去的地步。
一个人便是再怎么有学识,若是在实际层面没有任何作用,皇帝也绝不会多看几眼,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能想起“祖制”的存在。
君不见朱予焕十分欣赏的王越并未留京任职,而是直接跟着王骥去巡边,留在西北边境上磨炼,偶有捷报传入,皇帝也不吝赏赐,还让翰林院的官员作诗赐下,荣宠仅次于石亨等人。另一人石璟曾跟随刘永诚在甘肃历练了一段时间,在杨洪死后接替宣府总兵官,还处置过杨洪之子杨俊的事情,也颇受重用。
元光八年,河南洛阳临汝等地的水稻丰收,跟随洛王一同就藩的务农寺吏员回京述职,将三年来北方水稻种植的要点全部记录在案,编撰成册。朱予焕立刻将这本册子下发北直隶、河南、山东乃至辽东各地官员,拨钱粮给各地用于开垦水田,种植水稻。
朱予焕本人更是在元光九年的宴席上给朝中官员品尝这罕见的北方水稻,赐名“洛稻”。
与此同时,徐望之编撰的《南疆本草图经》和《妙清全集》,徐家医馆学生整理编撰的《妇人明理辨脉诀》,宫中女子文集《女告》、诗集《六朝宫词》,袁彬和哈斌撰写的《土木之败》以及务农寺的《农事要领》等书籍,在经过朱予焕审核同意过后,由经厂印刷成册、下发各地,也允许民间买卖此类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