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杀你,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给我递刀,怎么会伤了我的名声?”朱予焕一手托腮,道:“至于折磨你……我若是真的想要折磨你,大可以将当初孙家找人害我的事情翻出来,这些旧案只是不查了,不是消失了,当初的人证物证可没有全部消失。”
孙梦秋微微一愣,心中忽地一凉。
这件事已经过去十余年,竟然还有证据?
她仔细回想一番,这才意识到一点。
朱瞻基只是将这件事轻拿轻放,没有继续追查下去,而并非将这件事彻底抹消。
朱予焕见她猛地坐了起来,这才接着说道:“朱祁镇为什么能够这么轻松地找到由头,除却杨士奇那个蠢货儿子,也正是因为当初诚孝皇后将李初的命留了下来,提供了充足的人证便于日后办案。”
孙梦秋怎么会不明白朱予焕的言外之意。
朱瞻基不是没有考虑过处置孙家,只是孙家没那个让他处置的本事罢了,撑死也就只是占地之类的事情,再大的风浪也翻不出来什么花,皇帝想用便用,不想用也大可以弃置一旁。
但若是孙家真的做出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朱瞻基留下的这笔“宝贵遗产”也足以让朱祁镇轻而易举地解决掉孙家。
孙梦秋终于忍不住大声反驳道:“事到如今你还要挑拨我和先帝的关系吗!”
朱予焕嗤笑一声,道:“这份感情有没有挑拨的缝隙,你自己心里一清二楚,我不过是告诉你事实而已。至于你要做何猜想,这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毕竟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他的为人究竟如何。”
孙梦秋心中当然十分清楚,朱瞻基对待朱予焕比之对待朱祁镇差远了。
若是朱瞻基真的疼爱朱予焕,当初就不会让女儿置身于危险之中,成为东宫锦上添花的花。
在对女儿的安危上,朱瞻基与胡善祥相比更是不如。
孙梦秋只是在期待自己是特殊的。
如今看来,她和朱予焕没什么不同,不过是皇家的工具罢了,她甚至不如朱予焕。
朱予焕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东西,而她没有。
朱予焕并不在意此时此刻五味杂陈的孙梦秋,只是接着说道:“要说宠爱,他确实没有亏待过你,对你的喜欢并非全然弄虚作假,想必你也应该知道‘茕茕白兔,东奔西走。衣不如新,人不如故’这句话吧?”
孙梦秋微微一愣,一时间有些不明白朱予焕说这句话的意思。
朱予焕察觉到她此时此刻的困惑,道:“当初我娘入宫的时候亲耳听到这句话,便知道你们两个的心思了,更不用说之后他对我娘百般折辱,我娘怎么会和你争他那点令人作呕的真情?”
孙梦秋一怔,还是下意识地辩驳道:“他何曾折辱过……”
朱予焕看着她,面上漠然,道:“于你而言的宠爱,于我娘而言便是折辱。”
孙梦秋没有说话,也无法辩驳,只是感受到了悲哀。
她终于明白胡善祥的怜悯并非嘲讽,而是真心。
“你若是真的狠心将嘉嘉留下,我也不会阻拦,到时候自然会将你葬入皇陵。”
孙梦秋怔愣片刻,终于道:“你……”
“谁愿意死后还要和他朝夕相对?不说我娘不愿意,就是我这个做女儿的也不想日日见到他。”朱予焕看向孙梦秋,淡淡开口道:“即便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我也不会强迫我娘与他合葬的。”
孙梦秋听出她语气中的不屑,攥紧了手,许久之后,她才开口问道:“你要怎么安排嘉嘉的事情?”
朱予焕与她对视一眼,道:“按照嘉嘉的心思去办,和离。”
孙梦秋面露惊诧之色,声量提高了一些,道:“和离?皇家公主岂有和离的道理?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