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予焕哪里不知道朱祁镇的小心思,笑盈盈地说道:“那也多亏陛下信任提拔,更何况这次王尚书他们也立下了赫赫战功,若是只夸我一个,如何对得起陛下的一番苦心呢?”

朱友桐看到朱祁镇嘴角快要咧到耳朵根后的样子,不由在心底里暗暗翻了个白眼。

不就是想树立掌控全局的帝王形象吗?如今又不是在朝堂上,拿姐姐作筏子干什么?

钱皇后有些腼腆地开口道:“我在宫外的时候便听人说了,长公主的布庄有一织机,织布时犹如一日千里的宝马一般,织出来的布匹又多又好,不仅风靡京城,整个北直隶都有不少人购置布庄物美价廉的布匹,如今招揽了许多妇女用织机织布,改善了不少贫苦人家的生计。”

朱予焕从南京带回来了新的织机图纸,有了飞梭,即便没有水力支撑,也比寻常的织布机要快上许多,有利于在京城内部建厂,是以朱予焕的布庄开始大规模地招揽人手。

这事若是放在麓川以前,保不准还会有人跳出来说几句话,可如今顺德长公主风头正盛,连王振都退避三舍,又有谁敢多说什么?

况且这些城中的人家无耕地等谋求生计的基业,只能依靠在城中的零工来赚钱,而因为家中男丁还要服役,想要宽松些过日子极为不易,导致不少女子迫不得已堕入风尘来赚钱糊口,从朱瞻基到朱祁镇都有过明令禁止和打击这种行为,但也往往只是抑制一时。

如今朱予焕在京城雇佣妇女去做工,无形之中给了妇人们养家的机会,也让不少家庭不得已的皮肉生意消减许多,成效之快,比皇帝的严格旨意还要管用,御史们又哪敢说什么?更不用说朱予焕所制定的雇佣关系和蓄奴有着本质区别,不会触及国法,没有给任何人留下把柄,谁都不想去触霉头。

钱皇后满面认真,道:“男子之‘忠’,女子之‘贞’,在于为国为家,长公主的忠贞理应为陛下表彰,如此才能让天下万民争相效仿。”

朱予焕不由暗自感慨母亲的女书果然没有白修,对于观念的影响不可谓不小。

至少钱皇后是明显接受了这一套理论并且深以为然。

一旁的孙太后见两人关系融洽,心中有些不快,对身旁的宫人吩咐道:“怎么不给长公主和郕王换茶?”

宫人不明白孙太后的意思,闻言只是急忙伺候几位天潢贵胄喝茶。

朱予焕不以为意,只是笑眯眯地说道:“之后我还要前往云南,不能在母后身边尽孝,还要有劳殿下平日里多多照顾母后,替我行孝膝前。”

朱祁镇闻言道:“大姐姐这是什么话,有朕在,还怕有人敢给母后难堪吗?母后即便不掌宫权,也仍旧是母后皇太后,轮不到其他人骑在皇家的头上,谁要是胆敢冒犯母后,朕第一个饶不了他。”

朱予焕掩嘴笑道:“陛下日理万机,总有照顾不周的时候,殿下温和细致,定然能将两宫太后照顾妥帖。”

胡善祥刚刚将宫权交给皇后,如果有什么传言,最头痛的自然是以孝治国的皇帝朱祁镇。更不用说慈惠皇太后的女儿在外替皇帝办公,太后却受到苛待,这更加不合情理。

朱予焕又对钱皇后道:“若说好东西,陛下那里最多,我却是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当初奶奶留了不少东西给我们姐弟四人,如今殿下入宫,我们便挑选了几样好东西献给殿下,还请殿下不要嫌弃。”

当初张太皇太后去世,名下的东西全部给了五个孙辈,身为皇帝的朱祁镇有自己的内库,当然是不会在意这些,便直接分成四份给了姐姐们和弟弟,统一留在宫中保管,取用也十分方便,考虑到其中一部分本应该是给朱祁镇未来的皇后的,四人便从中挑出价值最高的东西,又自己添置了一部分,凑成一份礼送给皇后。

朱友桐也跟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