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桂兰前脚刚走,吴宁便瞧见了长廊栏杆边上站着的朱予焕,不由一愣。

朱予焕见他看到了自己,便冲他笑着挥挥手,吴宁下意识地跟着一起挥了挥手,又发觉自己失礼,急忙改成了作揖。

他这一拜,身旁的三人全都看向了朱予焕这边,除却年轻的那个,曾鹤龄和另一人都认出了顺德长公主,便带着年轻的那个一同上前来问候。

期间吴宁还小声嘀咕了几句,大抵是告诉年轻人朱予焕的身份,一行人这才走到朱予焕的面前。

朱予焕见他们要行拜礼,摆摆手道:“虽然如今无旁人在侧,但到底是在外面,一切便宜行事,何须多礼。”

听闻她这么说,四人都简单行礼。

朱予焕见吴宁不知道该如何称呼,道:“外面叫女郎就是了。”

吴宁接过话头,在一旁介绍道:“女郎,这位是兵部右侍郎于谦于侍郎,去年春试武举便是由他一同主持。”

朱予焕这才将记忆中那一分有些模糊的印象和眼前的人对上。

到底上一次和于谦见面还是宣德初年的事情,之后于谦便被朱瞻基派遣到山西一带历练,朱予焕的记忆力再怎么好,也已经将人忘的差不多了。

而开口的吴宁说完才想起正是因为朱予焕的举荐,于谦才得以从山西返回京城,按理说二人是应该认识的。

即便长公主不认识于谦,也有可能是受到了同为永乐十九年进士的曾鹤龄的影响,选择推荐于谦,也不可能对于谦一无所知,倒显得她的介绍有些多余了。

好在看朱予焕和于谦的神情,显然都不算是与对方熟悉。

朱予焕笑眯眯地说道:“我曾经和于侍郎有过一面之缘,那时曾尚书还是我的讲官。”

曾鹤龄立马应声道:“不过有幸陪同女郎读书,女郎实在是高抬鹤龄。”

朱予焕不以为意地摆摆手,道:“若不是你同我说起于侍郎,我还不知道有这么个人。于侍郎文章以公正踏实为长,不见虚浮之气,我便觉得于侍郎确有才华,后来也聊过改良农具的事情,没想到于侍郎一直记在心里。后来皇考发掘于侍郎的才华,委派于侍郎巡抚山西河南两地,于侍郎也不负皇恩,大力推广农具农车,可见为民着想的一片诚心。”

她的话中倒是并未提及一点自己的功劳,只是将于谦夸赞了一番,颇有些公事公办的味道。

不过旁边的曾鹤龄却是一清二楚,朱予焕在于谦出头一事上确实有过不小的帮助,将于谦的文章呈递到先帝面前,不然也就没有先帝命于谦斥责汉庶人一事。

尤其是于谦提到回京时,在城门口被王振的爪牙拦下,恰巧有人路过解围,能够三言两语解决这等争端的人,除了顺德长公主,还能是谁?

于谦面上也如朱予焕一般,并未有什么特殊的神情,道:“为国为民是官员本分职责,殿下谬赞。”

两人之间的疏离客气倒像是没有朱予焕举荐这回事一般,便是旁边已经对于谦性格有些了解的吴宁也不免有些尴尬紧张。

怎么说顺德长公主也是举荐于谦入京的人,如此客气也未免太不通晓人情世故了。

朱骥自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但这一群人之中当属他身份和官位最低、最难说上话,此时此刻也只能保持沉默。

朱予焕不以为意,只是笑眯眯地问道:“你们四个这是做什么?怎么有闲情来喝茶听书?”

说起这个,吴宁总算不用提心吊胆,爽快开口道:“不瞒女郎,我等是来帮着说亲的。”

“说亲?”朱予焕看到一旁的朱骥有些不好意思,立刻明白过来,问道:“是要给谁家的女儿说亲?”

“正是于侍郎的爱女。”

朱予焕了然地点点头,又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