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予焕有些无奈地说道:“这次去云南是为了改土归流,减轻西南边患的负担,这样才能不让麓川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若是南北两面开花,国家只会被两边拖死。”

最重要的是云南这地方天高皇帝远,朱予焕完全可以以此为机会来打信息差。

徐望之虽然听不懂这些事情,但知道朱予焕绝对不做无用功,道:“那这次去云南要多长时间?”

“少说也要三、四年。”

徐望之啊了一声,道:“云南有那么大?”

朱予焕笑着说道:“那当然了,京畿一带虽然大,可要是和云南全境比起来,不值一提。”

徐望之嘿嘿一笑,道:“听说《袖珍方》便是周定王在云南采集药草、了解百姓疾病撰写而成……”

朱予焕听她这么说,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向自己,已经明白了徐望之的意思。

她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云南可没有两京直隶的繁华和安稳……”

徐望之早就猜到她要说什么,摆摆手道:“那有什么大不了的,世上哪有不吃苦就能办成的事情?更何况两京直隶的药草我早就看了个遍,还不如去云南呢。再说了,你不是要改土归流吗?我可以在那边教人医术啊,这不是也算‘教化’当地百姓吗?”

徐望之的脑瓜在该转动的地方当真是毫不逊色,即便是朱予焕,在面对徐望之这一套丝滑顺畅的说辞的时候愣住了。

朱予焕知道她是下定了决心,接着问道:“那你的学徒呢?她们该怎么办?”

“有我娘在,一样可以教导她们辨识草药。”徐望之说到这里有些得意,道:“更何况她们现在可都有进步,被我安排着在医馆轮流坐诊,解决一些小病小灾肯定没问题。”

到处行走、见识更多的病人,以此积攒经验,对于一个医者来说是十分重要的,徐望之在京城待了十几年,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这些学生们,徐望之早就坐不住了。只是出入各大城池都需要有人接应,寻常百姓不能随意流动前往其他城市,徐望之也就只能等待一个时机。

如今朱予焕要前往云南,徐望之正好可以借着公主的名头,可以离开北直隶,去长些见识。

朱予焕见她如此自信,只好道:“既然如此,可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放心吧,我才不会反悔。”

朱予焕还有些不放心,接着补充道:“你可不要把云南想成什么好地方,否则当初太祖爷也不会将周定王流放到云南,这一路上更是要以赶路为重,可没有那么多时间让你去观察草药。”

徐望之没说话,只是挥挥手表示自己听到了。

朱予焕自己盘算了一圈,除却工匠、图纸等需要准备,之后便是随行一同前往云南的官员。

每年春试入选学子众多,除却一些外派的官员,有不少都只能领个闲职,等着六部的衙门有空缺职务,才能算是有正式的官衔,如今要推行改土归流,这些本来在京城中赋闲的官员们也算是“有事可做”。

至于他们是否情愿,这就不是朱予焕需要考虑的事情了。

云南虽然不在天子眼前,但未必不是一个施展才能的机会,对于朱予焕来说,能够在云南做出一番成绩的人,自然也应该有着更好的前途,她当然不吝推荐。

换句话说,能跟着她一步一步走出来的,朱予焕也有足够的自信能够“驯服”对方。

“对了,石璟如何了?”

徐望之听她突然如此问起,先是一愣,随后道:“他临行前和我还有忠哥儿说过,说是被派去宣府一带做百户了,手底下竟然还有几个兵。”她忍不住偷偷觑着朱予焕的脸色,好奇地问道:“你怎么忽然问起他了?”

“宣府啊……”朱予焕自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