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明艳漂亮的少女,如今变作一个面容憔悴脸色苍白的人妇,玉璇玑朝着她慢慢伸出一只手,片刻间又强忍着泪水收了回来。
身边的小女孩蹲在地上玩耍,玉璇玑的目光在爹娘和姐姐的面孔上徘徊了一会儿,垂眸看着这个姐姐的孩子,弯了弯唇角。
小女孩手里捏着一只竹蜻蜓,用手转着转着便飞了起来,正好砸在玉璇玑胸口被弹了回去。
竹蜻蜓往后飞,正好砸在小女孩的额头上,她的额角被尖锐的把手戳破了,紧接着便开始源源不断地往外流血。
玉璇玑着急地伸手想要帮她把额头的伤口按住,玉琳琅将女儿抱进怀里,拿出一只帕子紧紧按住她的额角,可鲜血并没有被止住,而是浸透了手帕往外渗。
玉琳琅哄着啼哭不已的女儿,转头看向自己的爹娘,冷笑说:“你们也看见了,这都是我的报应。嫁了个男人本以为他仕途有望能考取功名,谁知道我刚进门他便得了不治之症,他们说我丧门星将我赶出家门,我成了全县人的笑话!”
满头白发的玉父玉母纷纷低下头,却听见女儿又说:“后来我二嫁给了邻县的书生,成亲以后好不容易有了孩子,可我丈夫又失足落水而死。秀秀她刚出生就没了爹,打从娘胎出来身子就不好,算命的道士说她活不过十六岁。”
玉琳琅哆嗦着嘴唇:“这一切都是玉璇玑的冤魂作祟,她回来报复我了……我丈夫还有我女儿,她……她一个都没放过。”
玉母连忙说道:“这话可不准乱说!当年如果不是璇玑代替你嫁给龙神,你能活到今天么?”
玉琳琅双目猩红,冷笑出声:“是么,当时可是爹娘你们两个逼她上的花轿,你们也知道她活不长,干脆让她顶替我去送死,现在怎么就变成我的错了?”
玉父站起来,对着玉琳琅的脸上打了一巴掌,指着她怒气冲冲地说:“你闭嘴!”
玉琳琅红着眼睛,一只手捂着肿起来的左脸,不可置信道:“爹,你打我?”
玉母赶紧拦着玉父,连忙说:“你这是干什么啊?琳琅只不过是说了几句重话,你怎么能当着孩子的面下狠手呢!”
玉父怒其不争,叹息一声坐了回去:“报应,这一切都是报应!是我跟你娘的报应,也是你自己的报应!你想想你都对璇玑做了些什么,桩桩件件我跟你娘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再失去另一个女儿了。”
玉琳琅笑道:“那也是爹娘你们助纣为虐,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只是不想死,我有什么错,她本来就是个快死的病秧子,吃了十几年的药都于事无补,她代我去死也是死得其所。”
双方争吵起来,玉璇玑低垂着眸子,牵着苍婪的手慢慢转身,喃喃道:“阿婪,我们走吧。”
客厅内吵闹得喋喋不休,那名唤作秀秀的女孩从玉琳琅膝盖上跳下来,自顾自地走到了院子里,抬头看着四方的高墙。
玉璇玑站在一旁,目光淡淡地看着她,却察觉到苍婪抓紧了她的手掌,与她十指相扣。
秀秀来到院子里,蹲在地上,用手挖着地上的沙土,挖完又用手背擦了擦眼睛,弄得脏兮兮的。
玉璇玑见状想拿出帕子给她擦干净,可是抬头一看,却看见墙头上坐着一名长相妖娆妩媚的白衣女子,把手里的一枚小红果丢在了秀秀的头上。
苍婪抬头一看,见此人竟是涂山白,便出声提醒道:“涂山,休要欺负小孩子。”
涂山白趁人不防翻入院墙内,朝着苍婪眨眨眼,蹲在秀秀身边,笑着问:“小孩儿,你在做什么呢?”
秀秀抬起头,天真地回答说:“我在帮地上的蚂蚁搬家,这里有一块大石头挡住了,我把石头挪走,它们搬家就没有那么累了。”
见涂山白并无伤害这小女孩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