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白哽咽道:“是我无能,没有找到长生药。”
沈秀抚摸着涂山白的下巴,笑道:“世上哪有长生药,就算是有,我身怀诅咒,永世不得超生,就算活下来也会遭受无穷无尽的灾祸和天谴,这是我的报应,倒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涂山白捂住沈秀的嘴唇,摇摇头:“我不准你这么说,这件事究其原因与你无关,错的是那些愚昧无知的世人。”
沈秀搂住涂山白,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呢喃道:“可是最无辜的还是那条龙。”
很快,沈秀话音一转,笑着说:“现在我也算是长生之身,以后再也不需要什么长生药了,这些年在蛮荒真是苦了你。”
涂山白垂下眸子,拼尽全力咧开唇角:“不苦,一点都不苦。”
夜色渐深,涂山白卧房内的一盏灯也灭了,狐狸洞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院墙角落那株红色蔷薇缓缓绽放开来,之前盛开过的花瓣尽数凋零,如今又新长了一茬出来,似乎比昨日还要妖冶动人。
紧接着,无数条满是荆棘的藤蔓从这株蔷薇花的根部四散开来,每一根荆棘上都涌出无数朵蔷薇,开得妖艳又诡异。
倏地,一根异常碧绿的藤蔓悄悄蔓延至偏房的床边,尖刺将薄薄的一层窗户纸扎出小洞,在窗柩上长出一朵颜色深红的蔷薇。
床上两人相拥而眠,这朵鲜红异常的蔷薇花便朝着两人床铺所在的位置,从花蕊中缓缓释放出看不见的花粉。
苍婪抱着玉璇玑蹭了蹭,鼻尖吸入一股浓郁香甜的味道,还未等睁开眼睛查看,便昏昏沉沉地陷入睡梦当中。
梦里是一片香甜软烂的红,苍婪整个人仿佛被一道道红色丝线缠住似的,又仿佛陷入一池甜美的春水当中,无论怎样都挣脱不开。
苍婪在梦中嘤咛一声,抱紧了怀中柔然馨香的女人,睁开眼睛已是天光大亮。
揉揉沉重的太阳穴,苍婪的视线渐渐聚焦,她看着怀里熟睡的玉璇玑,便忍不住笑着用手揉揉她乱糟糟的脑袋。
玉璇玑近些日子的身体好了不少,能跑能跳能吃能睡。在邓林的这些天于人间而言,便如同天上人间一样。
邓林一天,便是人间一年。
不知不觉间,玉璇玑和苍婪在邓林已经呆了有半月之久。苍婪时不时地带玉璇玑出去玩,每次出门看到的景色都不一样。
一眨眼,人间已经过去了十几个春秋,玉璇玑依旧还是十六岁少女的模样,肌肤紧致,眼梢眉间透露着青春少女的灵动可爱。
两人改变容貌来到青羊镇,苍婪转头看向玉璇玑脸上这张假面,不由自主地用手抚摸着她眼角的细纹,笑道:“我还不知道娘子三十岁是什么模样呢。”
玉璇玑握住她的手,笑道:“不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么?”
苍婪摇摇头:“我觉得不是,这只是我变出来的假面而已,与真正的娘子无法相提并论。”
玉璇玑继续说:“若是想看见我三十岁的样子也不是难事,只是需要些时间罢了,十四年以后就能看见了。”
苍婪轻声呢喃道:“我倒不想看见你年老的模样。”
玉璇玑听到最后两个字,疑惑道:“阿婪,你说什么?”
苍婪摇摇头:“没……没什么……”
两人来到常去的那家望月楼,掌柜的鬓角也已经添了许多白发,还抱着自己的小女儿站在大厅之中。
玉璇玑和苍婪对视一眼,站在客栈门口始终未曾进去。
出了客栈们,苍婪问玉璇玑想吃些什么,她摇摇头说:“我没胃口。”
苍婪不用多说,便知道玉璇玑心中所想,牵着她的手笑道:“娘子跟我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玉璇玑被苍婪牵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