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徽曾说他这是欲壑难填, 填不满的无底洞。

……

在离开三希镇的头一天晚上,两人去看了话剧, 又去附近的清吧喝了酒。由于冬季旅行者少,客人也少,店内轻音乐环绕, 氛围出乎意料的好。

程徽一时高兴,就多喝了几杯, 下场就是微醺。

靳佑背着她回去,一路上程徽趴在他后背上动来动去,最后忍无可忍才嘟哝着说:“好难受。”

他停下脚步,急切询问:“哪里难受?”

“胸……硌得慌。”

靳佑哭笑不得,但还是轻声询问:“要抱着吗?”

“算了, 就这样吧。”

程徽抬手摸了摸他的耳朵,指腹轻轻揉着, 偏着头望向河流里的摇橹船,喃喃着喊:“阿佑……”

“嗯,程二小姐有什么吩咐?”

“没有,我只是想喊你。”

她稍稍偏头,冲着靳佑的脖颈咬下去,即便是喝了酒但也知道要轻轻的,可还是咬的靳佑倒抽一口气。

吓得她顿时松口,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问:“疼吗?”

“不疼,只觉得刺激,喜欢你咬我。”

“你怎么这么喜欢找虐?”

知道程徽喝了酒以后就喜欢对他动手动脚,靳佑脚下不禁加快脚步,朝着别墅走去。

程徽察觉到他心里那点小九九,抬手遮住他的眼,撒娇似的跟他说:“你走慢一点嘛,走的快了我更不舒服。而且我喜欢你背着我,多背会,好不好?”

她从来不会这么跟他说话。

这还是头一次。

这种情况,别说是要靳佑多背会儿,要他背一辈子也是心甘情愿的!

“好,你喜欢我就多背会儿。”

闻言程徽才把手放下,双手抱住他的脖颈,靳佑也放慢了脚步。和来三希镇的第一天一样,其他的客人都是从西往东走,唯有他在背着程徽从东往西走。

逆行许久,才到了较为安静的别墅区小路上。

“阿佑。”

“嗯,想说什么?”

“其实……我想过去看你的。”

靳佑脚下停住,神色也逐渐严肃起来。

黑夜中,程徽鼻头被冻的泛红,连说话都带着一丝鼻音,“可是我不敢。”

“为什么不敢?”

他那么盼着程徽去看他,日思夜想,结果这人想过要去看他,却不敢去。

靳佑问:“是怕一个人出国?”

“不是,我是……”程徽支支吾吾的没说下去,歪着头看向别处,“算了,不说了。”

说一半不说了,这怎么能行?!

靳佑扯了扯嘴角,故意说:“你就算怕一个人出国,也可以跟我说,我可以去机场接你。不过这种事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你胆小,不敢一个人出门也正常。”

“都说了不是怕一个人出国!混蛋,别想着激怒我!”

程徽怒声反驳,想了两秒,还是直接说了出来:“我怕你身边有别人嘛,而且你那时候在国外说不准已经有了更好的朋友,到时候我去了,好像很多余。”

从小到大,靳佑都围着她转,可自从靳佑出国以后,她也常常会想,他是不是会遇到更好的朋友。新朋友会比她懂事,比她更贴心,甚至还更好看。

可能是男孩,也可能是女孩。

她也想过,靳佑出国读书,再回来,可能跟她就不是天下第一好了。

一阵风吹来,吹的她鼻子泛酸,眼睛也隐隐酸涩。

也吹散了程徽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

她趴在靳佑肩头,又闷闷的说了句:“可是我更怕你在国外没有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