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双在旁边咂嘴:“臭小子把人独自留下,也不问问人家愿不愿意。”

颜元今没搭理她,只是行至床边,抬手替床上的小娘子拉了拉被子,他的目光落至小娘子还有些湿润红嫣的嘴唇上,想起她方才颤抖着的,对自己说的那句:“我心悦你。”

她心悦他,她想同他一起。

那一瞬间,他甚至以为是幻听了。

广陵王世子自诩聪明了十几年的脑子,也一瞬间有些犯傻起来,怀疑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怀疑她和过去一样在骗她,怀疑若是做梦,梦醒了小娘子会不会反悔。

可是好像是真的。

李秀色喜欢他,这一回是真的。

这对他而言似乎就够了。

指节分明的手在半空停了停,看着她额角变浅的胎记,最终却没有落下,他起身道:“她眼下晕了正好,胤都过于危险,待我将事情都解决好,再来接她。”

他会来接她,她别想回家。

乐双没有吭声,目送这世子到门边,只稍稍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

胤都,阴山观。

堂上坐着是观内掌门,卫祁在等人立于两侧,而室内中央端坐着一人,他面目清秀,手上戴着镣铐,此刻低着头,似乎是盯着自身一身白衣上染的血失了神。

“谢小公爷。”乔吟率先道:“如今观内长老正带人去寻那些逃走的凶僵据点,余下众人也在焦急寻找着对付凶僵的对策,胤都眼下之况如此,你所知一切,还不打算说吗?”

谢寅笑了笑,只问一句:“李娘子如何了?”

乔吟一怔,卫祁在缓声道:“陈皮以传音雀来信,李娘子已经无恙了。”

谢寅闻言,这才轻声道:“那便好。”

他抬起头,望向众人:“我所知的并不多,不知几位具体想问什么?”

未等乔吟说话,却听座上的长齐忽然开口:“那人……当真是玄直?”

谢寅目光落至他身上,瞧见这掌门眼神略有波动,便笑了一笑,却没有作声。

长齐沉默一瞬,又道:“当年玄直与一外邦女子旧认重遇,后为她犯了观规,那女子……”

“是我娘。”

谢寅道:“因皆有外邦的血脉,我娘与玄直自幼便相识,及笄后因些缘由二人便失去了联系,直至那年他无意中又遇到了我娘亲,方恢复了联系。我娘念他是旧友,对他礼遇有加,奈何玄直不这般想,”他低头弯了弯唇角:“他心系我娘,遇到她后,也只是想要带她走。”

傅秋红听得直皱眉:“带她走?为何要带她走?她可是堂堂国公夫人,她”

“是国公夫人,不过过得不大好。”谢小公爷淡淡地道:“我爹不爱她,所以她整日愁眉苦脸,这般模样,叫玄直看了去,便想带她走了。”

乔吟闻言,不由想坊间对国公夫人是有谣言,有人说她不守妇道,在外还有个旧相好,甚至还编排起谢寅的身世,可她也曾听谢芊说过,那些都是假的,是有一男子日日纠缠,可都是那男子一厢情愿,看来说的便是玄直了。

这么想着,果真听谢寅道:“我娘是万万不会跟她走的,娘亲并不爱他。虽说父亲对娘亲不好,只于人前表面温存,但我晓得,娘亲爱父亲,她嫁给他便是因当初于猎场骑射之赛上的惊鸿一瞥,纵使玄直整日来寻她,她也从未动摇,只做好谢国公爷最好的妻子。”

“玄直性格执拗,并不死心,带不走母亲,便也要设法留在她身边,甚至以师傅之名教我习武。”谢寅低头道:“我与他师徒情缘短暂,因为他只教了我一年,我娘便死了。”

他声音顿了顿:“被广陵王一家害死的。”

谢小公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