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成?
他今日可是专程来给主子消息的,如今都中乱作一团,傅家的军队于都中驻扎兵力细微,勉强同那些叛变的禁军抗衡,暂时守住了宫中地位,却似乎已经撑不了太久,离胤都最近的于湘军也早被人暗中控制失去联系,连增援都无法。
皇帝倒了,皇后也病了,又不知从何流传出当今圣上抓民女暗中取血的谣言,致使百姓议论纷纷,朝野上下寥寥忠臣也变得颇有微词,若非有王爷、郁宰相、顾太师乔国公这些人撑着,天子权力翻天覆地只怕也不过是朝夕之间的事。
还有那阴山观,近日除了抓了个王甫熊,似乎也无旁的作为,就连那玄直与所炼之僵究竟逃去何处也至今一无所知。
胤都的天已然变了,就顾大少爷所言,指不定哪个风和日丽的日子,但凡玄直想,暴风雨便会席卷而至。
以主子的性子,知晓了这些,还如何能在这遥遥之外待得住?
乐双自然知道这小厮意思,也知道叫那臭小子留下也是不可能的事,他只觉得火气冲上头顶,又迅速熄灭了下来。
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那就只能用最坏的办法了?
他思索良久,忽然递过去个什么,说道:“实在没法子的话,找个时间,把这东西烧了混水偷偷给那臭小子喂下,记得我说的,是偷偷,别叫他发现了!”
陈皮瞧见面前的符咒,顿时一惊:“你要谋害我主子?”
乐双一巴掌甩他头顶,大骂道:“放你爹的屁!”
陈皮被打得嗷嗷直叫,只觉得莫名其妙,死活不愿意收那瞧上去皱不拉叽的符,一面视死如归道:“我陈皮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是广陵王世子的贴身小厮,一生忠于我主子,你就是杀了我我也断不能害主子”
没想到乐双却忽在这时收了手,说道:“我不是叫你害他。”
这老头像是气笑了:“你晓得这符做什么用?”
陈皮抬头,看着面前这个不正经的,忽然发现,这厮头发瞧着比阴山观那掌门都白上几分,只怪平常叽叽喳喳,没叫人瞧出来,原来他都这么老了。
老头仰头望了望头顶大好月景,又慢悠悠地喝了口葫芦酒,唇边的水痕也不擦,只忽然哼了一小段难听的小曲,像是心情好了,才继续对这小厮开口:“记着,”他道:“等下我同你说的,不要告诉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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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厢,李秀色此时此刻,忽然觉得有一些热。
月亮好似大大的钩子,挂在夜空,清风流云,树影绰约。
竟有小虫,在这绰约中飞来黑影,广陵王世子轻巧自袖中飞出铜钱,便将那扰人的虫子清了干净。
而后他“啧”一声,顺手又扶住面前小娘子即将滑落的肩膀。
李秀色的额头热热的,嘴唇方才也是热的,眼下身子却是瘫软,一双眼睛闭着,呼吸均匀,睫毛微颤,俨然是已经晕了。
颜元今盯着她看了一会,只觉得好气又好笑。
还是头一回见有人亲着亲着晕了的。
她方才才跟自己说了那些,眼下这样算怎么回事,醒来还认不认账?
广陵王世子恨不得将这紫瓜摇醒,但想了想,还是抱住她身子,自树上一跃而下,径直朝屋内走,到了门口脚步却忽地停了,人未转身,右手一抬,手中的铜钱竟是直直朝远处房梁上的二人砸去。
乐双两指一夹,便夹住了那枚铜钱,紧接着“嘿嘿”一笑:“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
陈皮则是心惊肉跳,反应过来,顿时“嗷”一嗓子,直喊得这整个观庙鸡飞狗跳:“主子!你听我解释!我没想偷看啊啊啊!都怪这道士啊啊啊!”
颜元今抱人进屋,放在床上,在边上看了半晌,乐双与屁滚尿流的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