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到底惜命,坛子一刻没松,毕恭毕敬地趴了下脑袋:“说错了,世子权当没听见吧。”
而后又抬起头来,问道:“世子此刻不应当是在谢府?为何来我这儿?”
广陵王世子道:“我乐意。”
“……”
李秀色没话说了,她碟子被这厮抢走,眼下桌面上没有其他,她想了想,直接捧起酒坛,仰脖子便要朝嘴里倒,又是眨眼的功夫,手上便空了酒坛子不知何时也停在了广陵王世子的手边。
她有些不高兴,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请自来,不说缘由,打断了她一个人的快活不说,连小蚕给她备的好东西他也要夺?
抬眼要瞪他,目光停在他面上,到嘴边的话又因愣神而瞬间忘了。
从前她便一向晓得颜元今好看,是天上地下最得天独厚的骚包花孔雀,眉眼出落得比她见过的所有男子都要俊俏,睫毛如鸦羽黑长,一双狭长丹凤眼收得恰到好处,嵌了不常见的琥珀眸色,为他在本就臭名昭著的烂脾气上又添了一笔看人时目光总是浅淡与傲慢,然而即是如此,他也是顶顶漂亮的。
毋庸置疑的美人坯子,不过李秀色鲜少会看愣,此刻不经意间却是看得有些呆了。因她盯着漂亮骚包的脸,发现面上洇着淡淡的红,他肤色素来偏白,这抹红便显得极为明显,一直蔓延至眼底。
他的眼角也是微红,连带着原是琥珀的眸底也漾着几分危险的红晕。
不对。
李秀色反应过来,他眼睛为什么会红了?莫非是流血了?不过这也不关她的事,瞧他模样好着呢,不像是受伤的样子。
对面那人忽而开口:“就这么好喝?”
问的是酒。李秀色点头:“是的。”想了想,说道:“世子可以还给我了?你又不能饮酒。”
她穿来书中后其实鲜少饮酒,但她确实觉得这东西味道不错,偶尔小酌一回,放空脑子,别提有多惬意。如今被个不会喝酒的人在自家地盘上抢了,怎么都有些不爽。
广陵王世子“哼”了一声,目光落至她脚边的两个空坛上,皱眉:“你喝了多少?”
李秀色抬手竖起两个手指头,神色略微有些自豪:“小意思。”
颜元今说道:“你喝醉了。”
李秀色道:“我没醉。”
颜元今点了下头,想了想:“那是我喝醉了。”
李秀色先是一怔,眉头忽然一跳。难道这厮脸红眼红是因为……
她有些难以置信道:“世子喝酒了?”
“嗯。”
“不对啊,”李秀色起身,凑上桌子对面,使劲嗅了嗅,自顾自说道:“怎么没闻到酒气?”
小娘子的粉紫色流苏伴着浓郁的酒气和隐隐约约的皂甜香飘至他近在咫尺的眼前,广陵王世子抬头看她:“有点近了。”
“哦!不好意思。”李秀色忙‘唰’一下坐了回去。
“陈皮给我的,叫做无香茶,无色无味,但却是酒,不过初时并无酒劲,应当会慢慢上来。”
李秀色讶道:“世子喝了多少?”
颜元今倒是很认真地回想了一下:“差不多半坛吧。”
半坛?那也不多。李秀正琢磨着,瞧见他愈发明显的面色,吃惊道:“世子,你脸好像变得更红了。”
颜元今倒是从容,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嗯”了一声:“回去罚陈皮三个月俸禄,什么东西都敢给他主子喝。”
李秀色在心中为打工小厮陈皮默哀三秒。
说起来,上一回这骚包喝醉了在济世观里倒头就睡,醒来还给她耳钉拔了,小娘子心里还记着这事的仇呢,此刻知道他多少喝了点,便有些坐立难安起来。
她想了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