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藉,行至主子房门前,做足了心理准备,正待敲门,房门却“吱呀”一声开了。
广陵王世子着一身石青绿色的圆领锦袍,丰神俊朗,精神济济,丝毫看不出彻夜未睡的模样。陈皮正欲关心上两句,却见主子看也未看他一眼,只径直朝外走,踏过宛如遭了劫的院子,而后头也不回地吩咐道:“备马,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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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殿。
颜元今在殿后等了许久,方才等到刘公公前来传召。
“圣上方才散朝,殿下应当等了许久了罢?请跟老奴来。”
颜元今微微颔首,跟着入了殿,绕过两道屏风,方才进了内室。还未见其人,便先听了两声咳嗽。他行至座前,低首行了礼:“圣上。”
皇帝又是一声咳嗽,随即笑容可掬地招了招手:“眼下就你我叔侄二人,莫要这般生疏,还是唤我伯父罢。”
颜元今笑道:“伯父。”
皇帝给他赐了座,方道:“怎么想起瞧我来了?是有事情禀报,还是”话未说完,又是几声咳嗽,拿起帕子擦了擦嘴,再酌上一口热水,方才压将下去。
颜元今沉声道:“今日元今是专程来看望伯父的,听闻伯父身体抱恙,心中挂牵。”
“难得你有这份心,”皇帝笑了笑,“无碍,朕年纪大了,有些小毛小病,不可避免,你莫要担心。”
颜元今闻言,低声道了句“是”,看着圣上气色,心中却隐隐有些沉思。
他想了想,开口道:“听伯母言,伯父近日日夜操劳,很是忧心,可是有什么难缠之事?元今愿闻其详,为伯父分担。”
实际上他根本不关心什么国事,只是泽幼说的那短短四个字让他实在挂心,只能先进宫小心试探,看看伯父身边最近是否有何异样,若是真有什么麻烦,也可以帮忙解决,免除后患。等事情了结,伯父彻底安全了,再将那句“保护圣上”告知也无妨。
“都是些国事罢了,你年纪尚小,不必关心这些。”皇帝摇了摇头,“倒是你,朕可是听说,你前阵子不在都中,又跑出去捉僵邪了?还有近日都中那些女子失踪的案子,听顺天府那几个说,你也挂心得很。你这小子是有些本事,可这些事终究不是为你所办,你也莫要过于上心了。”
颜元今稍稍一皱眉。倒是奇怪,从前他插手都中案子时从未听伯父伯母劝阻过,这一桩,怎的两人都说了同样的话,让他不必上心。
他压下心中困惑,只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