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色又“啊?”了一声。

他方才不是都睡着了么?

她略有些尴尬道:“那、那也不算摸罢,我不过是看您睫毛太长了……本想偷偷拔下来一根和自己的比比的。”

颜元今:?

广陵王世子的心境一瞬间天翻地覆,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轻哼一声道:“你莫要解释,我问你,你既摸本世子,又亲本世子,这是什么意思?”

他看着她的眼睛:“你说你对本世子的心意没了,是不是在骗人?”

人的眼睛最不会骗人,过去他破案也不是没盯着旁人的眼睛问过话,却没有一回比这次还要紧张回答。

这小娘子的眼睛亮晶晶的,听见他说“骗人”二字便暗了下去,大声道:“怎么可能!”

李秀色生怕这骚包再将她今日的无意之举看成“倒贴”,自打任务完成后,她便想过再也不要向任何人卖弄殷勤,要活得有尊严一些,眼下再次被误会,当即着急起来,努力解释道:“我拿我的身家性命发誓,我对世子早已绝无半点非分之想,所谓心意也绝无一丝一毫,方才一切不过是一场误会,世子若不高兴我无意轻薄,定我的罪便是了。”

此言一出,颜元今的面色便冷了下来。

“绝无半点?绝无一丝一毫?”

“正是。”李秀色叹了口气,道:“我知晓世子过去烦我、恶我,你不是最讨厌丑人在面前晃悠?所以也最不喜我在你面前晃来晃去,甚至还一而再再而三地一味上赶着纠缠于你,我知道你不信,可我真的不是脸皮厚,只是那时实在是没有办法,走投无路了。眼下那些日子都已过去了,我也早已脱胎换骨,再也不会做那些事,更不想做那些事了,世子担心的不会再发生,您大可放心罢。”

广陵王世子一愣。

他皱起眉头:“我觉得,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话未说完,忽听车夫在外勒住了马,长“吁”了一声。

“姑娘,到地方了!”

李秀色应了一声,转头跟颜元今道了别,没等他回应,便先行下了马车。

广陵王世子原地怔仲半晌,才终于追了下来,府门却已然关闭,再没了那道紫色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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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子好得很,叫我真真栽她手里了。◎

翌日, 广陵王府,栖玉轩。

陈皮甫一进院,便见亭中围着一大堆的下人,挡住了前路, 不乏窃窃私语的声响。

“你们可知世子昨夜是何时回来的?打下半夜起, 一直到天亮, 我都能听见这院中乒乒乓乓的声响。”

“殿下一心情不好便爱练剑, 一练剑便没完没了,恨不能将整个院子都砍秃, 你们瞧见那些花草树木没?作孽啊。”

“多年都没见过他这般折腾了, 昨夜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能叫他心情差到这种地步?”

“我哪晓得……”

“……”

陈皮站在人堆后, 听了个大概,终于清了清嗓子,大声道:“干什么呢!”

下人们当即吓了一大跳,见着是他, 顿时不敢再扎堆乱谈了, 匆匆行了礼,便作鸟兽散去。

陈皮作为世子贴身小厮,素来比这些下人要高一阶,眼下摆足了架子,啐道:“敢在背后议论主子,我看你们一个个是活腻了!”

将人全赶走后, 陈皮方才顺着长亭入院, 饶是做足了心理准备, 待看见院中光景后, 仍是险些晕栽过去。

只见那些上好的名花, 统统被他家主子砍了个干净,光秃秃的只剩个叶子在风中飘零,院中满地都是破碎的花瓶、瓷片、树枝,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陈皮好容易才越过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