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个月后,被我父亲的手下找到了。我母亲、吉泽尔,还有那个保镖,都在乱战之中遭到枪杀。接着程琅对我做了亲子鉴定,发觉我和他没有血缘,我也是那时才知道自己的身世。更讽刺的是,吉泽尔却是程琅的亲生女儿。”
“中国有句古话是怎么说的,狸猫换了太子,是吗?我并不是众人口中的黑道太子,只是一个偷情后的产物。”
“程琅派人杀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却把一个毫无血缘的儿子养大了。对他这样一个叱咤风云的黑帮老大而言,该是多大的侮辱?他出于面子,不能对外声张,于是我成了他发泄愤怒的唯一途径。”
上下六百平的别墅,仿佛一座冰冷而沉重的碑,压在无边夜色之上。
程景森身着一袭肃杀黑衣,眼底波澜不惊。
他的生父生母都被名义上的父亲杀了,后来他杀掉名义上的父亲,到如今那个和程琅睡过又和他睡过的情人,也已长眠于地下。
他听闻过他们的死讯,出席过他们的葬礼。生死最终抵消一切仇恨。
尽管双手沾满鲜血,但他是那个唯一活下来的人。
尹寒听着他以寥寥数语将前尘带过,一时只觉痛不可当。他抬手从程景森的侧脸抚过,“Sean,我很抱歉......”
原来这是一段无一善终的往事。
下药的情人因爱生恨,暴戾的男人屠杀骨肉,出轨的女人自私薄情......没有一个心存善念,可是承受恶果的却是手无寸铁的少年。无论是程景森,抑或吉泽尔,他们都被万丈命运毫不留情地推到了深渊的边缘。
跌落死去的人,已经无法挽回;苟延活着的,却要一次一次地经受凌迟。
程景森叹了一口气,“小寒,你为什么要问呢?”
说着,拿过那只抚在自己脸上的手,放在唇边一吻。
他们之间大都是灼热的缠绵,这一次的触碰却冰凉、浅淡,没有温度。
“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一个魔。你不应该把它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