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 / 2)

程景森拉开了副驾驶的门,“我让司机休息,替他跑一趟。”

尹寒心里疑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站着没动。

程景森扶门看他,“这大概是我这几年来第一次给人开车门,你是想多欣赏一下再上车吗?”

他不过是戏谑打趣,尹寒却从犹疑转为慌乱,迅速钻进车里。等到程景森绕过车头也坐进驾驶座后,他才带着小心问,“程先生,我做错什么事了吗?”

程景森没有急于开车,“今天我收到学校发给我的邮件,上学期的考试成绩出来了。你除了英文写作稍差一点,其他都是A或者A+,另外你在艺术课上为学校绘制的平面图,拿了一个特别奖。”

尹寒听悉缘由,脸上的神色稍微放松下来。

程景森又说,“今晚我没什么事,带你去吃个饭,顺便让你选个礼物。”

他收到校方邮件的那一刻,面对表格里的各科成绩和获奖简报,感受一时很微妙。想起了尹寒在赌场酒店里穿着宽松T恤和休闲裤,对着电脑写作业的样子。然而这个形象又很快被另一个躺在床上黑发散乱的放纵少年所替代。

两种画面重叠交替,一时间在他脑中挥之不去,于是干脆给司机打了一个电话免掉他下午接人的差事,转由自己代替。

尹寒拉过安全带扣上,淡笑,“我没惹你生气就好,礼物就不用了。”――他不习惯被他善待,尤其是在刚刚和林湖山聊过以后。

计价器上显示泊车已超时,程景森发动了汽车。

五点的纽约市有多堵,大概就是一个密集路口的红绿灯要等三轮才能通过的程度。

程景森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他的副驾驶也很少坐人。但是和尹寒同在一辆车里,古典音乐电台播放着马勒的第十号交响曲,面对水泄不通的城市交通,他竟然难得地平和了一次。

“上次不是主动跟我要奖励么?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

尹寒默了一下,说,“我那时就想来博物馆看看,您已经答应了,暂时没什么想要的。”

程景森不勉强他,单手扶着放盘,随着车流慢慢挪动。

过了好一会儿,突然听见尹寒说,“如果、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在生日那天......对我好一点。”几乎是酝酿了很久,才鼓起勇气说出口的话。

程景森无声一笑,戴着皮手套的右手伸过去,顺着少年优美清晰的下颌线条,轻轻捏了一下。

美国的冬假很短,程景森收到学校发来的成绩单后,尹寒跟着开学返校,重新住回了赌场酒店的顶层套房。

比起刚被收养时,他明显乖顺了很多。

校内校外的各种课程,他一如既往地认真完成;回到酒店的闲暇时间大都用于画画,或是蜷坐在沙发里对着窗外的茂密森林发呆;偶尔到游泳池里来回游上一千米,然后放任自己漂浮在水上随波起伏。

他在学校里已经颇有人气――因为相貌太过出挑。除了最初常常给他发信息的同学梅丽莎,还有几个高年级的女生也对他发出邀约。

他的拒绝总是很干脆,看待那些漂亮女孩子的表情仿佛没有心。

于是又有传言他不喜欢女生,隔周便有男同学邀他出游,他仍然冷淡拒绝。

学校里的他不吝于表现出不合群的独来独往,或许是因为心里清楚,自己和那些前程似锦的高中生本就不同。那些孩子有家世有背景,而他只有一个见不得光的身份和已经被打下印痕的躯壳,所以懒得假装融入群体。

他没有朋友。写完功课就画画,甚至画画也累了的时候,他坐在窗边出神的样子也被程景森撞见过几次。

程景森看得见他身上那种深刻的孤独,几乎快有某种固态的形状,包围在他周围。但是程景森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