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苗云楼思绪回神,下意识往后靠了靠,这一巴掌便打偏了,落在了他的胸口上。

这一下扇的严严实实,疼的苗云楼都“嘶”了一声,可想而知如果落在脸上的力度,那喜婆却毫不顾忌,反手又是一巴掌,恶狠狠道:

“你个贱皮子,几天不熟就紧(找挨打),不老老实实的等着嫁人,搁这儿嘚瑟啥呢!”

“婆婆,我做什么了?”

苗云楼都被打蒙了,胸口传来一阵疼痛,身子微微往后仰了仰,颇为冤枉的说:“我还被绳子捆着呢,一没跑路二没偷汉子,你打我干什么。”

喜婆被他一噎,顿时目露凶光,冷笑一声:“身为待嫁妇人,你行事还这么上不得台面,家里都是怎么管教的!”

她厉声道:“头!身子!脚!都不许晃!你怎么这么不懂规矩?”

“因为我美啊。”

苗云楼挑了挑眉,开口说出的话掷地有声。

他见喜婆一脸空白,随即努了努下巴,示意喜婆看向梳妆镜里的自己。

青年头戴着一顶精致凤冠,风鸟口衔珠滴,姿态生动,珠宝金翠色泽艳丽,光彩照人。

秀云金璎珞霞帔更衬得他面色白皙,眉眼如画,被涂红的唇瓣上缠绕了几缕青丝,无端多了几分动人心魄的鬼魅与艳丽。

苗云楼侧着头,端详着黄铜梳妆镜中的自己,越看越觉得满意。

“婆婆,凭我要嫁的人是谁,就算不守规矩,这容貌还配不上么?”

他放荡的笑了起来,金耳饰跟着他的动作晃来晃去,勾着脚尖,绣花鞋一翘一翘的,看的喜婆眼皮子直跳,跳的抽筋。

太不端庄了!太放荡了!

“都给我进来!”

她朝外面一吼,屋内顿时进来几个汉子,七手八脚的按住苗云楼,把红绳又紧了紧,压的他直不起身,挡在面前的珠帘噼里啪啦的晃了起来,打的脸颊生疼。

喜婆沉着脸道:“你们送过来结亲的新娘太不老实,给我好好按着他,等着新郎过来迎亲。不许让他乱动弹!”

领头的大汉应了一声,喜婆还不解气,眼睛一转,抓起喜帕走了过来,一下按进苗云楼的口中!

“呜!”

“这下你可说不了胡话了,”喜婆出了一口恶气,阴恻恻的笑了,“乖乖的等着嫁人吧。”

“……”

苗云楼的嘴被堵住,这下是真说不了话了。

屋内一时安静下来,只能听到红烛“噼啪”燃烧的声音。

过了一刻钟,只听外面隐隐约约传来唢呐声,伴随着迎亲队伍的脚步,有人在婚房外唱喝着:

“撒纸钱!”

“一撒一元入洞房,一世如意百世昌。”

“二撒二人上牙床,二人同心福寿长。”

“三撒三朝下厨房,三阳开泰大吉祥”

喜婆贴着窗户纸一听,连忙沾着吐沫通开窗户纸,见外面黄土飞扬,红白纸钱翻飞,一支迎亲队伍正缓缓走来,顿时喜上眉梢。

“快,是新郎迎亲来了,赶紧去门口等着!”

唢呐声越来越近,一直到了门口,声音骤停,只听得一个人似乎站定在了门前,开始一声三叠的唱喏。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

“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

说完,从门缝里塞进来一张婚书,喜婆立刻抢过来,打开,一看上面果然署有新郎的名字,立刻喜笑颜开。

“快,先把这小贱皮子的手松开,把毛笔给他,让他写上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