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云楼言简意赅,三下五除二把房门锁的严严实实,才转过身来,面对沈慈,单刀直入、直截了当的问道:“你保证,你确定,你发誓你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绝对不会离开我吗?”

“当然,”沈慈还在震惊之中,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道,“我是因为你才长出的心脏,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离开你。”

“除非我死……唔。”

他第二次被堵住嘴巴,不过这次不是被吻,而是被一双纤长苍白、温度却比纸张滚烫许多的手。

“别说不吉利的话,”苗云楼伸手捂着他的嘴,警告道,“我不封建迷信,但在这种地方,谁也说不准会发生什么,不要随便说这种话。”

“唔唔,唔……”

沈慈还没法开口,只好乖乖的点了点头,纯白眼睫垂下,目光盯着嘴唇上那只手,神色依旧淡淡,却竟然莫名的有些委屈。

苗云楼盯着他看了好几眼,才轻轻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笑了起来,摇了摇头道:“都怪我,怎么把你带成了这种样子……”

接下来便已经无需多言,他把后面的话吞了回去,手从沈慈苍白的唇瓣上撤了下来,换了一个更为温热柔软的东西贴了上去。

和刚才那个带着怒气的发泄不同,这次的吻轻柔无比,带着与平日那种漫不经心全然不同的认真珍惜。

以及隐藏在背后,难以发觉的后怕。

谁也不知道,苗云楼在发现沈慈再次失踪后,内心有多么恐惧、又在那副冷静的面孔下,藏着多少冲到极致的疯狂。

景区内失踪,他知道沈慈的意识能够影响诡物,唯一能对他造成伤害的地方神又觊觎他的身躯,不会轻易损害他,尚且还能冷静片刻。

然而景区之外各方势力虎视眈眈,苗云楼自己又树敌无数,旁人不知晓沈慈的身份,只把他当做能威胁苗云楼的把柄,会对他做出什么,根本无法想象。

他根本不敢想象。

苗云楼鸦羽般的长睫颤动一瞬,半阖的狭长眼眸罅隙之间,窥探到沈慈同样微颤的眼睫,面上神情却与他全然不同,是一派温和与清澈。

“……”

算了。

苗云楼闭上眼睛,对自己说道。

无论沈慈日后恢复记忆,会怎么想他,会做出什么恩断义绝的事情,都算了,都无所谓。

他只要记住今日沈慈对他的保证,记住今天沈慈消失后,自己的疯狂与恐惧,和对自己患得患失、不肯接近沈慈的痛苦就好。

现在所有人都把他和沈慈看做一体,他如何掩饰也没有用,还不如遵从自己内心,和沈慈每分每秒都待在一起,反而会更加安全。

这一次的吻持续了整整三分钟,两人才缓缓分开。

沈慈仍是那副愣神的表情,五官分明清冷无比,纸做的苍白面颊上却飞起两朵红晕。

苗云楼也是第一次做这种胆大包天的事情,内心一边极力谴责痛斥自己,一边欲望膨胀的不可直视。

食色性也,这种玷污了纯洁无比白月光后、占有欲膨胀炸裂的感觉,不止性取向普通的男人有,苗云楼自然也有。

也是难为他在这种割裂的情绪下,还能保持一个微笑的淡定表象,苗云楼压下复杂的情绪,轻轻牵着沈慈的手,和他挨得极近,两人呼吸都交织在了一起,亲密无间。

只可惜这种难得的温馨持续了不太久,苗云楼便想起一件不得不说的正事,侧过头去,对沈慈轻声道:“对了,我有一件东西要还给你。”

“你借过我什么东西吗,”沈慈想了想,有些茫然的睁着眼睛,半晌后摇头道,“不用还给我,你自己拿着就好。”

苗云楼笑了一声,心说这东西让我自己拿着,可真有些睡不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