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光影间,他借着醉意几近肆意的将人打量,自那潮润清逸的脸儿,上移至韵致朦胧的眉眼,几番流转又辗转向下,最后视线牢牢定在颈部一处。
明明对方的衣襟扣得那般严实,偏他眼前好似浮现了那里襟口大敞的香艳画面,画面里有莹白的大片皮肉,上面齿痕唇印交织纵横,活色生香。
这一刻,姬寅礼突然笑了下。
未看对方时,他尚还能以上位者待臣子的态度来待之,可一旦视线落其身上,他脑中好似就能自发的生出些不合时宜的画面来。
怎能不可笑?简直是,可笑至极!
陈今昭被突兀的这声笑惊得回神,下意识寻声望去,不期撞入对方那眼漪沉酿的深眸中。他似在笑,可那深深曈影里的幽邃,沉晦,深不见底,看得人心中发颤。
意识到自己无意识直视对方,冒犯了王驾,她不由慌张的起身,躬身拜下请罪,“臣冒犯王驾,望乞恕罪。”
因为慌张下未曾后退拉开距离,她径直起身而拜下,难免朝对方倾身过去。姬寅礼这一刻好似闻到了自对方身上传来的,清冽皂角香外,另种极淡的幽香。似山茶花香的气息,却似比之更淡,更清幽。
明明那清幽之香似有若无,却无端霸道至极,丝丝缕缕勾人心肠,让人呼吸都不大顺畅。
姬寅礼抬手用力扯了下襟口,后背沉沉朝后仰靠上椅座。
“用的什么香。”
正忐忑等对方应答的陈今昭,突然听到这句不相干的话,不由愕然了片刻。好在她很快回了神,及时回应道,“回殿下,微臣并未用任何熏香……殿下指的,可能是皂角香。”
熏香价格昂贵,她家自不会将银钱花在这个上面。
姬寅礼不信这套说辞,以为是对方不愿在外承认用了女儿香,就掀眸视她道,“作为男子,身上还是清清爽爽的好,你说呢。”
陈今昭不敢反驳,无不应是。
可听着对方已然不善的语气,感受着对方压迫性的视线,她心头真是慌得很。她也不知对方是怎么,明明之前还好好的,却说变脸就变脸,当真是伴君如伴虎。
不知何时,外头夜雨已呈瓢泼之势。
狂风卷着大雨扑上了轻薄的纱窗,淋湿了案上的籍册、纸张,也溅湿临窗而坐那人的半边肩膀。
姬寅礼袍摆下的左膝屈起,挥手道,“并无怪罪你之意,不必多想。去拧块帕子来。”
陈今昭低低应了声,离开前还是硬着头皮先将淋湿的文册麻利的抱到了小几上,这方小跑着奔到盆架前,将帕子浸水拧干了捧了过来。
姬寅礼低眸去接时,看到了那清润通透的双手。
他记得很清楚,当这双白皙偏软的手抓握东西时,润白的手背就会浮现淡淡的青色血管。
陈今昭只觉得过了好一会,她捧来的巾帕才被对方接了过去。还没等她松口气,却猛地又听对方情绪不明的问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