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隽几乎想也不想,就出口否决了这个提议。

他过分冷淡的反应成了压倒陈繁钥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击溃了后者花费一整夜修筑的心理防线。

陈繁钥握住身下人的肩膀,眼眶里有水一样的液体溢出,“我他妈就差脱光衣服勾引你了!”

“何隽,我也是个人。”他的声音越来越哑,脑袋也越垂越低,喉咙里挤出一声呜咽,“哥,疼啊……”

陈繁钥从来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向某个人卑微求爱,如果于尧今天在场,大概会笑话他怎么突然间成了个情种。

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就好像把他整个人连着骨头打碎重组,以往的自尊和骄傲连渣都不剩。

从前,没人教过他什么是爱以及如何爱人,这也就导致陈繁钥在一个错误的时间点发现了这份刚生出苗头的情愫。

一刹那间,各种破坏欲在心底涌起。

他自信自己有能力毁掉那个人苦心经营的子公司,让对方一无所有,最后只能来求自己,但这个念头在看到对方眼睛的一刹那就消散了。

陈繁钥很难不去联想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平心而论,那晚专门来MIZ捞人的何隽绝没有那群人口中说的“面目可憎”。

直到最近,陈繁钥才明白那晚的感受是什么有些人似乎天生就有爱人的能力,而何隽的眼睛会爱人。

听他喊疼,何隽察觉出不对劲,把人掀了起来,发现(CGiz)这人身上穿的竟然还是昨晚的睡衣。

刚才光线太暗,导致他没看清,但随着姿势的改变,何隽清晰地瞥见青年下唇上被咬出的伤口,不清楚有多深,一直都有细小的血珠在缓慢渗出。

“怎么弄的?”

伸手扣过青年的下巴,何隽倏地出声。

“你挺狠的。”陈繁钥像是哭够了,偏头躲开他的触碰,抬起眼定定看着后者,一字一句道,“行,姓何的你厉害,我算个屁。”

何隽:“……”

他想解释什么,但又无法告知对方原因,最终只能无奈道:“不要这么说自己,毕竟我的问题其实更大。”

待天边泛起鱼肚白,陈繁钥躲开了那只伸向自己的手,转而抱住自己的膝盖,呆呆看向脚下的沙子。

他说:“你放心吧,我不会自杀,我走了我妈就没人照顾了,我还得看着老太太头发变白呢。”

何隽于是没走,平静地“嗯”了声。

陈繁钥又说:“我就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就不能喜欢我,按理说我长得应该不丑吧。”

他扯出个笑,眼前却一片模糊。

不想从冰冷的海水里把人捞出来,何隽只能配合着又嗯了声,“不丑。”

陈繁钥嗤嗤笑:“但没用啊,你又不喜欢我。”

他忽然语气严肃:“可以说实话吗,这三个月来你究竟把我当什么了?配偶?法律上的伴侣?还是……炮友?”

何隽认真想了想,没说出自己的答案。

陈繁钥反倒像早就料到了似的,嗤嗤笑了:“我猜你想说的是‘合租室友’。”

何隽没否认。

意识到到连“炮友”都算不上,陈繁钥承认自己有点伤心了。

但他还有一点不解:

哪有室友会帮对方解决生理需求?

陈繁钥顿了顿,问了一直很关心的话题:“邮轮那晚是你吗?”

“不是。”何隽摇了摇头,哪怕清楚对方不信,还是选择咬死这点。

陈繁钥看了看他,“你给我熬粥、煮汤、上药,在我害怕时陪着、我们甚至躺在同一张床上……”

说着说着,他忽然说不下去了,陈繁钥忽然意识到一件被自己忽略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