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内里竟是如此?薄软温柔。

可?就是这样柔软的人,也会露出如此?鲜明的冷淡。

敛去了唇畔眼底的所有笑意,这时的黎白榆只剩无法接近的疏离。

“烫吗?”严野客低声问他。

黎白榆抿了一匙薄粥,没有抬眸。

严野客被这无声的寂静顿了顿,又有点不死心地?问:“好喝吗?”

“我加了一点嫩菜心。”

黎白榆还是没有说话。

从今早醒来之后?,严野客就没再听他开过口。

他开始不再回应严野客了。

严野客就这样脊背僵直地?坐到了最?后?,黎白榆喝粥的速度并不快,他的胃口还没有完全恢复。

似乎这场用?餐,对两人而言都?并非美味。

而是一次漫长的熬煮。

喝完了粥,黎白榆还自己起身,要去洗碗。

他现在走路还有些慢缓,也不能长时间站立,严野客说了声“我来”,把?他手里的碗和?汤匙拿了过来。

黎白榆的动作被打?断,他清卓的眉眼间,也没有浮显出波澜。

严野客心神不定地?洗完碗出来,就见黎白榆正坐在窗边,安静地?偏头看向外面。

室外还是阴天,空中?飘着如丝的细雨,别墅前的草地?都?被洗出了一片新绿。

窗边容易有风,严野客拿了一张薄毯过来,轻轻披在了黎白榆的肩上。

将薄毯细致地?披拢好,严野客才转到人面前,矮身下?来,抬手搭覆住了黎白榆放在双腿上的苍白手背。

他抬眸望去,自下?而上地?看向黎白榆,看着面无波澜的纤薄青年。

“抱歉。”

严野客哑声说。

“昨晚的事……那个计划,是我的错。”

“对不起。”

黎白榆的视线被身前的男人挡住,他看着严野客,淡色的唇廓纤软,弧线优美。

但他还是没有开口。

直到最?后?,黎白榆挪开目光,眉眼无波地?再度望向窗外,看着那连绵的雨落。

他一个字也没有和?严野客说。

哪怕被严野客擅自取消了机票,突然带到这陌生的别墅囚.禁时,黎白榆都?没有像这样漠然冷面。

但因为严野客意图伤害自己的疯狂举措。

黎白榆却是真的生气了。

***

严野客彻底没有了能消除两人阻碍的解决办法。

他也根本承受不住黎白榆的这种冷淡。

严野客是真的受不了,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激涌,骨骼在叫嚣。每时每刻,分分秒秒。

他还能维持表面的运转,或许只是因为黎白榆现在还生着病,不能就此?离开。

但就连这摇摇欲坠的单薄人皮,很快也开始歪畸扭曲了。

从黎白榆不再反复高烧之后?,手机已经被还给?了他。

严野客看到,黎白榆已经查过了新的机票。

由于?台风侵扰,这些天的越洋航线还在停航。

这场阴绵的台风,终究还是追到了粤城。

但黎白榆拿回了手机之后?,还开始说话了。

只不过不是说给?严野客听。

他会和?同学朋友正常交流,声音还哑着,却不影响沟通。

在接到一个似乎是来自蔺空山的电话时,黎白榆和?对方聊天,还会笑。

黎白榆就站在窗边,抬眸看着窗外。室外依然有雨,天色也森*晚*整*理阴沉,不是适合出门的好时间。

可?是他看着那样自由。

像是乘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