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康瑶琴免得啰嗦:“便是青楼妓院,酒楼赌坊,她想去什么地方都可,你们保她周全,不必阻她。”
鹿仞:“……妓院?”
“咳,就是平康坊那样的地方。”康瑶琴面色自若地解释。
平康坊,长安繁华之地,也是妓|女汇集之所。
这么说鹿仞便明白了,夫人时不时会从口中冒出些他们从未听过的字词。
“等回来她便再无肆意玩闹的资格,且纵她些时日罢。”
夫人教子的确不走寻常路,观音奴此去复返恐怕是更加没好日子过了,鹿仞默然,应喏而去。
近来大夫时常出入府中,家令也在着人准备丧事,康瑶琴亲生嫡出的二郎命已危矣。
她却仿佛习惯了养不大孩子,几无伤心表露,仍是整日拿着戒尺盯着女儿读书识字,与之前疼宠儿子的妇人判若两人。
不仅玄眼天赐天收,李氏一族还被人下了血咒,诅咒尽覆族中上下男子,嫡支最先应验。
府君李元昶的一妻两妾为他生下三子一女,大郎胎死腹中,四郎去岁溺水而亡,如今二郎也卧病在床,日渐消瘦,不出意外便是这一两个月的事了。
传言与从小养在夫人身边的七娘有关,但具体因由谁也无法述尽,都是道听途说。
再如何开枝散叶也难逃诅咒屠戮,诸人心如明镜,李元昶要么从外借子混淆血脉,要么只能将家业传给女儿。
赵郡李氏这样的世家大族信奉的是孔孟之道乾坤之说,女人相夫教子,不该有权柄。
李元昶岂敢愧对先辈,从外头认养了个幼子,莫说血脉,连姓氏都毫不相关,哪知才入宗祠拜过祖宗,迈出门槛即七孔流血死去,比卧榻不起的二郎死得还早还蹊跷。
两难之境成了别无他选。
观音奴迟早要坐上府君的位置,去肩负起应尽的责任,在族人不尽信的目光中,以女儿的躯体也去支起这几百年来未曾坍塌的天地。
真到了那日,区区家法又算得了什么,那些疾风骤雨的鞭子不过是她逆风执炬途中最温和的荆棘。
鹿仞已将她当作未来的府君来服侍了,不以年长者自居。
等上好药,药婆与仆从先后回屋休息。
清絮倒水回来,屋内一大一小两个木头似的人令她十分头大,直愣愣地守在榻边,那少女是能好得更快还是醒得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