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也不能离开。

冥君敌友不明,花俟这次救了她们不假,但说到底是为了弥因,且为了达成这个目的早早便在她身边埋线,从初时便是利用的关系,这二者她都未能深信,自然不会由着李怀疏独自面对。

“你儿时在碎叶城就是这么被我侍候的。”

沈令仪慢条斯理将叠好的衣袖放下,见李怀疏不自在地捏起了指尖,捉弄心起,凑过去唤了个十分久违的称呼,轻声问道:“想起来了么?”

观音奴欲将来历不明的沈三顺路捎上,但沈三没有任何身份凭证入不了城,于是心生一计,使她充作自己买来的奴隶,这样没有过所她也入得了城。

碎叶城有和蔼开明的外祖母,有交浅言深却注定纠缠一生的沈三,那里天幕低垂,好像伸手即可碰触,连星月也可揽入怀中……是李怀疏记忆中最温暖最能予她支撑的地方,她又怎会忘?

可唯独这件事,还不如忘了好,想起便叫人害臊。

说来也奇怪,那时整日被沈三“主人”长“主人”短地叫着,没觉得有什么不好,长大了反倒听不得了,被沈令仪叫了一声,后颈便起满了鸡皮疙瘩,耳根也跟着泛红。

“还没想起?”

沈令仪未向后退,仍贴近她,貌似好意地提醒,眼角的笑意掩都掩不住。

还待再逗弄她几句,双唇才动了动,冷不丁便被她匆忙抬手捂住,一脸慌张地告饶:“别再说了。”

李怀疏素来平淡的脸上浑然失了冷静,恰这时,冥君与花俟吵腻味了,已偃旗息鼓,双双回头,见到的便是她与沈令仪凑得很近,她的手还贴到了沈令仪唇边,瞧着就好似沈令仪在亲吻她的掌心。

花俟有一瞬的失语,冥君先回了神,难得尴尬地清清嗓子:“两位……咳,本君来得是否有些不是时候?不如改日再……”

“没有的事。”李怀疏很快收回手,是个瞎子也不妨碍她听出二人定是误会了。

她垂下颈项,不动声色地深吸了几口气,稳定心神,又不紧不慢地扶住药碗,喝起了药。

人之情绪多靠眼神传递,李怀疏双眼被遮,又不言语,线条明净的五官顺顺利利便摆出生人勿近的架势,将赧然埋尽,好像真的没发生什么。

但她喝药时狠狠被呛了下,耳根的血色也未及时褪净。

愈发欲盖弥彰。

花俟吵架没吵赢,一肚子火没处泄,立时便坐下有滋有味地瞧起了热闹。

冥君也闲适地抱着手臂,眯起眼来。

听她呛咳得难受,沈令仪眉心微拧,似乎后悔自己不适时地开玩笑,又从袖袋中摸出干净的帕子,并未替她擦拭,只是伸手递去,叫她将这份妥帖牢牢攥在了手心,尔后抬眸看向冥君,淡淡重复道:“没有的事。”

同样的四个字,却掷地有声,不是简单的否认,何以只盯着她不盯花俟,冥君闻弦歌知雅意,笑一笑,舌尖绕一绕,很快便将话头转到了正题上。

花俟虽没得热闹瞧,但她至今也不明白弥因是使了什么法子令李怀疏得以重生的,于是支起了下巴仔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