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平稳得近乎诡异。
三天过去,陈谨没有再联系李寂,像是无端消失了一般。
易鸣旭每日都准时准点在李家楼下和写字楼门口等待李寂,两人相处,多是易鸣旭在说话,李寂静静地听着,竟也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和谐。
“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只要他联系你,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易鸣旭送李寂到小区门口,止步不再进去。
天色渐暗,李寂见到易鸣旭有些模糊的轮廓,心里无端有些郁闷,他静静与易鸣旭对视半晌,直到易鸣旭去摸自己的脸,他才慢慢地问,“我真的能信你吗?”
这是这一个多星期他最想得知的答案。
他总是信错人,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扪心自问,李寂无法完全把自己交给易鸣旭。
易鸣旭眼里闪过一丝错愕,他甚至没能阻止自己握住李寂双手的冲动,紧紧抓住了李寂冰凉的手,恳切地道,“能的,李寂,你信我。”
李寂垂眸看见自己和易鸣旭交缠的手,在朦胧的光线里,影影绰绰,像是融为一体,他手指动了动,眷恋那一点温暖,但最终还是慢慢把手抽了出来,只是对着易鸣旭微微笑了笑,“我回去了。”
易鸣旭为这个笑容心神荡漾,一时无法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李寂进了小区,等李寂消失在夜色里,他低头看自己的手,感受残留的一点凉意,呼吸微微急促起来,他想追进去,再看一眼李寂的笑容,但只是驻足在原地,掩盖不住的欣喜叫他看起来近乎有点傻气。
值班的保安大叔忍不住地探出头来,问他,“小伙子,等对象啊?”
易鸣旭握了握自己的手,昂了声,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也许,易鸣旭心中燃起希望,他与李寂并非全然是死路可走。
李寂回到家中,家里不复素日的热闹,父母沉默地准备晚餐,见他回来,强挤笑容,三人到了饭桌上,皆是味同嚼蜡,林素琴只是吃了几口饭,便难以下咽,只是碍着李寂在,没有立刻起身。
李寂知道告诉父母实情定会让他们伤神,但二人的安全在李寂眼里永远都是最重要的,他没有拆穿父母的心不在焉,故作轻松地跟他们吐槽工作上的事情,父亲偶尔附和几句,母亲也强撑着笑容,一顿饭吃得消化不良。
李寂帮忙洗了碗,又跟父亲看了会新闻联播,便起身到屋里去处理公事。
屋外的路灯久未修,时不时的闪烁,李寂被晃了眼,起身拉窗帘,见到有一只飞蛾不断往路灯上撞,他安静地看着,直到那只飞蛾扑腾一下撞死在了灯泡上。
他又何尝不是这卑微的虫子?
放在桌面的手机有信息进来,李寂拉好窗帘,见到了陌生号码的短信。
他站着,仿佛手机是洪水猛兽一般,垂在身侧的手握了松,松了又握,才有勇气拿起手机点开短信。
需要跳转链接,李寂明明知道只要他点开,就可能让自己置身于不利的地步,但还是颤抖着手打开了。
视频是在很昏暗的房间拍摄的,起先看不清环境,只听得到嘈杂的人声,渐渐的,视线变得清晰清理,屏幕上骤然出现一张人脸,额头上嘴边有血,正有人攥住男人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来盯着摄像头。
李寂太阳穴狠狠一跳,猛地握紧了手机,腿软得不成样子。
视频里的人,已然是阔别六年的陈哲。
再看下去,拳头已经落在了陈哲的脸上,可陈哲却连反抗的力气也没有,只是被打倒在地,蜷缩的身体看起来已经受了不少的伤。
李寂呼吸越来越急,再看不下去,手抖的给发短信的人打电话。
刺耳的嘟嘟声像是催命符,稍迟一秒,就代表着陈哲的生命流逝一寸。
可无论他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