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他却面对着跟易鸣旭一样的境地。
陈谨冷声道,“滚开。”
无人搭理,保镖面无表情像在看胡闹的孩子。
陈谨猛地回过身,眼里浮现血色,狠狠瞪着自己的父亲,“你敢动他,我一定死在你面前。”
陈旬被他彻底惹怒,顺手抄起一侧的高尔夫球杆,三两步上前,重重砸在了陈谨的肩头,强烈的疼痛袭来,陈谨痛得面色发白,却还是固执地与陈旬对视。
陈旬在外人面前是好好先生,但发起脾气来,却无法控制自己,他手劲极大,下手毫不留情,高尔夫球杆化作棍棒,每一下都打入陈谨的皮肉。
“你又拿自己的生命来威胁我,小畜生,你是我儿子,你身上流的血都是我的,你想死,先把欠我的都还了。”
“这些年,你觉得自己受了委屈,被忽略被无视,一副深仇大恨的样子,你也不想想,别人叫你一声陈少是给谁的面子。”
陈谨到底站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膝盖骨传来碎裂般的痛楚,他握紧了拳,承受一下下的击打,皮开肉绽,很快穿的白T就有血迹渗透出来。
可陈旬依旧没有停,他将每一道事实都摆在陈谨面前,“就连跟你纠缠不清的那个孩子,如果不是因为你陈少的威逼,他连看都不会看你一样,好啊,你不想当我陈旬的儿子,就趁早滚出陈家,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再拿那个孩子如何。”
陈谨在嘴里尝到了血腥味。
在极致的痛楚之中,他忽的清醒过来。
陈旬还在说,“小畜生,你以为他为什么要找上我,人家根本看不上你,连那种视频都能拍出来给别人看,他巴不得离你远远的,我已经答应他了,把他们全家都送出A城,你想跟我对着干,可以,你跟我断绝关系,我看看你陈谨自己有什么能耐,能把他揪出来。”
陈谨张了张嘴,血色从他口中蔓延出来,他脸色惨白如纸,眼里熊熊怒火燃烧后是荒芜的寒冷,他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咚的一声摔在地上,背部疼得已经麻木,他倒在地上,消化着陈旬的每一个字。
字字诛心,却又令人无法反驳。
他陈谨是什么东西?
不过也是一个依靠父权的卑鄙小人。
离开了陈家,李寂无所为惧。
陈谨活了十八载,从没有一刻这么清醒和颓然过,他忍不住地笑了声,闷声的笑,越笑从嘴里蔓延出来的血越多,染红了他的下巴,低落在大理石地板,触目惊心。
高尔夫球杆上全是他的血,陈旬终于打够了,猛地将球杆摔在地上,问他,“想清楚了?”
陈谨动一下都费劲,但还是挣扎着跪了起来,他抬起满是血污的脸,破天荒地说,“爸,我知道错了。”
陈旬看着儿子被血染红的脸,火气稍减,“这件事我会处理。”
“谢谢爸,”陈谨咽下一口血沫,血腥味从喉咙底又涌上来,他喑哑道,“我能不能见他最后一面?”
“你又想干什么?”
“想问他几个问题而已,”陈谨神色冷静,“不会惹出事的,请您信我。”
陈旬沉默两秒,也许是从陈谨脸上看出决绝,最终应承了。
家庭医生给陈谨做了检查,全身多处创伤,断了两根肋骨。
很难想象,一个父亲会下这个狠手打亲生儿子,但陈谨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虚与委蛇和暴力伴随他的童年。
因此他的世界观里,从来也没有觉得这是错的。
刘婵英赶到的时候,陈谨奄奄一息躺在床上,她虽对孩子不上心,但见了陈谨这模样,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来到床边握住陈谨冰冷的手,陈谨挣了一下,抽开了。
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