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儿?”陆骁寒惊呼。
程望渔强行冷静下来。
她一遍又一遍对自己说,没事儿的,没事儿的,一定会赢的,她可以的。
半晌,程望渔抬眸,雨水顺流而下,极力睁开眼皮道:“队长,山里的蛇拱出土,鸟儿焦躁不安,兔子乱飞,明明下大雨,三条沟渠应该是满的,可山里出现了断层,肯定是隔壁两个村为了找太岁,动了不明山的大石头,这么几天的大雨,搞不好要发生山洪。”
白莲湖的社员不再找太岁。
可左右乡邻不死心,不仅放牲畜进山,还砍伐了不少参天大树,山里一片狼藉不说,到处都是被破坏的场景。
原本高耸在不明山的大石头,忽然就不见了。
那是一块山崖下的巨石,一旦倒塌,阻隔了山中湖水的下流,势必会形成不可形容的灾祸。
到时候,首当其冲遭遇危险的就是叶家。
她不许这种事儿发生。
若说救人,陆骁寒定会不屑一顾,毕竟眼下叶家在所有人眼中早就该死了。
若是抢救村里的劳动成果……
果然,陆骁寒一听,顿时慌了,忙再三确认,然后马不停蹄带着周书记等人去了后山,四处寻找不明山的大石头,又不顾大雨冒险进大山,看又又看后,现实与程望渔所言一字不差后,他下定了决心:白莲湖生产队所有人抢救稻谷。
当消息从广播里播放出去后,全体村民一起出动了,老弱妇孺集体上阵。
程望渔径直赶去叶家,让他们参加这次抢救活动。
一听说可能会爆发山洪,叶家男人骨子里的血性瞬间爆发,一个个抄起家伙就奔向生产队。
叶家妇女儿童也不含糊,纷纷出列。
唯有周在桦,拉着儿子叶晖舟的手,焦急万分道:“小渔同志,我家小舟可怎么办呐?他干不了田里的活,若是太激动,还会,还会……”
“周阿姨若是放心,就把他交给我,我会负责他的安全。”程望渔道。
“可是他真的会打人,什么人都打……”周在桦不安道。
不说别的,叶晖舟一旦情绪失控,力大如牛,叶家几个男人都摁不住他,万一伤着程望渔,可咋整呢?
草披子下,叶晖舟蹲门边,一动不动地看着倾盆而下的雨幕,安静得不像话,猝然看去好像是个正常的少年。
程望渔恨不得目光直视他,可面对忧心忡忡的周在桦,强忍了心头的情愫,深吸一口气道:“周阿姨,你快走吧,山里已经不安全了,我也要带他离开这里了。”
说着,她错开周在桦,径直走向叶晖舟。
第二十章 阿晖无意识抱起她
“阿晖……”
噼里啪啦的雨水从草屋流下,程望渔的嗓音轻柔,缓缓蹲下身,探出手去握他紧绷的手。
“别”
周在桦捂嘴轻呼。
儿子不喜欢人碰他,连她这个亲妈都不行,不小心碰了,轻则嗷嗷大叫,调头就往门外冲,闹得不愉快,他下手毫不留情。
一想到小渔同志被打,老母亲的心揪一起,又怕又疼。
但
神奇的事发生了。
程望渔一根手指落在叶晖舟的手背上,轻轻点了点,然后她柔声道:“叶晖舟同志,我叫程望渔,你可以喊我……鱼鱼。”
他第一次自我介绍时,冷峻的眉峰柔了,嗓音清俊:“程同志,你不介意的话,我想称呼你一声鱼鱼,我喜欢吃鱼。”
他说喜欢,可十年里,一次都没吃过,她问他为什么不烧条鱼吃,他说:“我要你陪我吃,不然有什么劲?”
雨幕下,叶晖舟的目光随她手指而动,目光微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