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今棠微微一笑,眉眼间透出一丝锐利,语气却依旧平静:“我自有安排。”

她轻轻放下茶盏,目光深邃。

流民之事,她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一方面,不忍百姓受苦,是她沈今棠的本心;另一方面,此事涉及太子,涉及她的仇怨,她怎能放过这样好的机会?

只是,与沈淮序的谨慎不同,她要将这件事情闹得更大,闹到太子不死不罢休的地步。

回到长公主府后,沈今棠便着手准备此事,她要借顾知行的手来推动一切。

然而,就在她安排妥当,只等顾知行踏入府中的时候,长公主突然派人将她召入宫中。

“长公主殿下有说是什么事情吗?”

沈今棠微微皱眉,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

她今日本该休沐,这是事先与长公主商量好的,而且是为了监督顾知行。

长公主若无大事,断然不会耽误她这边的安排。

随侍的姑姑只摇了摇头,脸上带着几分为难,缄口不言。

沈今棠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安,但她仍是敛了神色,跟着姑姑往宫中赶去。

马车在宫道上缓缓前行,车轮碾过青石板,发出轻微的声响。

宫墙高耸,将阳光遮挡得严严实实,车厢内愈发显得阴凉。

沈今棠坐在车中,手指轻轻敲打着膝盖,眉间凝结着一丝思索。

她隐隐觉得,这件事或许与沈家有关,甚至可能与沈淮序那边的计划脱不开干系。

可沈淮序向来谨慎,若无她的助力,他绝不会轻易冒险。

然而,长公主的突然传召,除了与沈家有关,她实在想不出其他缘由。

沈今棠跟着随行姑姑缓缓走入皇宫,一路穿过重重宫门,最终停在御书房外。

沈今棠心中愈发不安,她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房门,迈步踏入御书房。

殿内的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让人连呼吸都感到沉重。

沈今棠的目光在殿内迅速扫过,最终落在沈淮序和一位年轻姑娘身上。

那姑娘衣着华贵,气质不凡,显然不是寻常人物,但沈今棠却从未见过她。

再看龙椅之上,端坐着的并非长公主,而是一位身着龙袍的中年男子。

他面容清瘦,不时咳嗽几声,身体显得极为虚弱。

那年轻姑娘则在一旁轻声伺候,为他递上热茶,眼中满是关切。

沈今棠心中一凛,看来是这位姑娘给了沈淮序底气,让他敢于冒险前来。只是,他并未选择击鼓鸣冤,而是直接将事情搬到了皇帝面前。

看来这位姑娘在皇帝身边颇有权势,甚至能够左右皇帝的决断。

再看,便是太子与长公主分坐两侧,面色皆是凝重。

太子的目光中带着一丝警惕,而长公主则微微蹙眉,似乎也在思索着什么。

沈今棠的目光最终落在御书房中央的沈太师身上。

那个原本被毒成中风的老人,此刻被抬进殿中,坐在地上,正艰难地挺直脊背。

他的面容苍老而憔悴,眼中却满是悲愤与决绝,仿佛一座孤峰,屹立在风雨飘摇的朝堂之上。

沈今棠淡漠地收回视线,脚步轻缓而沉稳地走向长公主。

她微微低头,恭敬地行了一礼。

礼毕,她便安静地立在长公主身旁,目光平静,不露半分声色,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陛下!”

沈太师的声音沙哑却铿锵有力,如同洪钟般在殿内回荡,震得殿内的烛火都微微摇曳:“黄河水患肆虐,两岸百姓流离失所,尸横遍野!臣查实,户部贪墨赈灾银两,致使堤坝年久失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