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怎么这样累?”李十一翻进屋内,从桌上勾着块松子百合糕扔嘴里了,“将军说得没错,你这身子得多练练呀公子,你瞧我今日跑了这么多路,翻屋掀瓦好一阵忙,可算给查出来了!”
“说起来我为进载春楼,又去买了簪子讨老板娘欢心,公子你看这钱”
司珹面无表情,道:“还有哪里要报账加钱?捡着重点一口气说完。”
“知我者,公子也!”李十一粲然笑道,“还有泥脏的长靴,新换的飞镖,树杈勾得我袖襟豁了线,载春楼的菜也尝了几道新的,那佛跳墙确是人间美味……哎哟!公子你敲我脑袋干嘛?”
司珹忍无可忍,说:“劲儿没处使了是不是?我这里今日的全部笔录,待会儿均交由你整理。”
李十一立刻老实了,连忙梗着脖子咽下糕点,急慌慌道:“查到了查到了,公子你别急啊!”
“今日二皇子先入包厢,后到的那人系斗篷遮了脸。杂役大哥说远远瞧着身量,是位十五六岁的清瘦贵公子。”
“他还向我打听到底是谁,”李十一又取了块新糕,“我说哎呀好难猜啊,京中十五六岁的贵公子多了去,我这种江湖小混子怎么可能会知道?”
“季瑜?”司珹微微蹙眉,问,“他去找季朗做什么。”
“看吧,公子你也猜不到。”李十一含着糕点说话,含含糊糊道,“前些天那什么鹿肉大宴,他不是刚被将军明里暗里参了好几本?今天怎么就同二皇子攀扯上了。”
“季瑜做事没有这样急,今日是季朗找的他。”司珹也坐下来,从怀里摸出了钱袋,“定是季朗想将他也纳入阵营中。可仅凭那夜几句敞亮话,决计还不够。”
他顿一顿,将银子塞到李十一掌心时嘱咐道:“你去催一催将军,这么晚了,他怎么还没来?”
李十一方才应声领命,就听廊上脚步渐近,鸨母一路赔笑,将人送到了房门口,接着便是戚川开口回应,楼梯间离开的脚步匆匆。
里外各敲三声后门开,季邈挑帘入屋,同塞满糕点的李十一擦身而过。他再转过屏风,就与月白云纹袍的司珹对上了。
司珹依旧敷着假面,可那双漂亮的眼睛难遮掩。季邈长腿一跨入了座,率先低声说:“这屋子隔音不大行啊。”
“怎么还挑上地方了?”司珹说,“左右均有在接客,动静是有些大。可咱俩声音轻点就行,窗户关得严实呢,将军怕什么?”
“谁怕了?”季邈指节搭在桌上,“大张旗鼓来采青阁啊折玉,我为着你,可是将名声尽抛了。”
司珹煮了壶新茶,面上毫无愧色。
“今日季朗设宴,同二公子见了面。”司珹将意外收获说了一遭,问,“将军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