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1 / 2)

段隐青微微一笑,终于开了口。

“那是因为彼时,我与大人还不熟呀。”他温声细语道,“大人知不知道,做妓子的弯弯绕绕可不比为官少,也讲究和光同尘那一套,平日里更不乏私下请教。何况阁中客人络绎不绝,我一个人怎么吃得消?帮帮身边小友,还能抹去私下怨怼,亦是在救己。”

两人中间茶盏蒸起小白雾,模糊了对方的眼。

“既是利人利己,”司珹也笑道,“怎么还需瞒着鸨母?”

“物以稀为贵,妓子风情亦如是。”段隐青说,“大人没尝过情爱滋味,不懂得这个理吧?”

司珹微微眯眼,说:“原来如此,在下受教。”

倏忽阁门“吱呀”一响,掀帘走进个抱着琴的年轻妓子,清越道:“隐青哥,我来还你的”

半过屏风时他声音戛然而止,最后一字在瞧见司珹后吞了回去。

司珹侧目,问段隐青:“这位也是魁首的小友么?”

“的确。”段隐青快步上前,自他怀中接过了琴,又顺势道,“忆安,往后抱琴还琴,皆需提前打声招呼呀,怎能一声不吭呢?”

“是我太唐突。”忆安抿了抿唇,又小小声道,“但隐青哥,实在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但您知道的,那位每每来阁中听曲,都从来只爱您这一把。”

“别的琴音,都入不得殿唔......”

段隐青眸色骤冷,忆安当即意识到说错了话,下意识伸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

第49章 “先生也疑惑呀。”

忆安瞥眼去瞧桌案边的客人, 可那公子动作神态均无异,对方取杯抬腕的动作很漂亮,平平无奇皮囊间竟然透着矜贵。

他压根儿没往二人方向看。

“前庭兰舒妈妈四处寻你呢, ”段隐青抱着琴,长穗轻晃间他平静道,“忆安,快去吧。”

临到他放琴回桌时, 司珹方才饮罢花茶。白瓷盏间搁着两只小青团, 段隐青将它往司珹方向推了推, 说:“张大人, 里头豆沙是今春新腌的,尝尝看?”

司珹探指捏了一只,抬首时瞧见段隐青左侧耳垂处挂着的红穗, 顺口夸了句。

岂料段隐青手间顿了一瞬,司珹随即撩眼而视。

“金钿珠坠常有, 耳穗却不多见。”司珹说,“魁首这般打扮, 可是有什么讲究么?”

“风月场中,妓子哪里有‘讲究’可谈?”段隐青说, “左右都是为了讨恩客欢心, 客人喜欢我便戴。可房中事说出来,多少有损风雅让张大人久等, 咱们接着聊案子?”

“几次案子均在连安大街采青阁外, 挑着雨夜行凶。自第一次案发后, 大理寺与北镇抚司便都来了人, 守着连安大街各个出口,却从没瞧见过可疑之人。”

司珹问:“连安大街内无民居, 巷内乐籍匠籍商籍登基在册,十年间有流动的均排查了个遍,却始终毫无异样。这行凶者,难不成有上天入地的本事?”

“这我便不清楚了。采青阁中妓子,向来不可擅自出阁,遑论往来周遭商贩。”段隐青颔首,说,“大人还有别的要问吗?”

“那没了。”司珹拍手起身,好脾气地说,“案子若有新发现,在下再来拜会魁首。”

他摆摆手离开小院,却没离开采青阁。临到同胥吏分头逐一问罢后,清月已上了枝稍。

审完最后一人后,司珹瞧着待整理的厚厚十余份笔录,疲倦地揉了揉眉心。那受询的小倌自觉地退出自己屋,暂时为司珹留出一方独处地儿。

三声杜鹃鸣声后,司珹起身推开窗,险些同檐下倒挂的李十一撞到同一处。

“公子晚上好!”

司珹眼下淡青,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