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引清宫。
镇府说,殿下,多有得罪了。
得罪,那人倒也知道是得罪!季朗压着气,却很清楚这是他父皇养着的獠牙,他于是只能笑,说谈不上谈不上,就是究竟为何突然......
宫门当即在他面前被锁上。他再被放出来时,就去了罗天大醮,又被人推着,浑浑噩噩上了那登天的白玉阶。
这一回,仙人没再将他赶下来。仙人睨着他,不得已想起自己还有这样一段阴差阳错的龌龊尘缘。
他取代了大哥。有生之年,他竟然能够取代大哥......他终于走到这个位置,也成了有资格睥睨众生的人。
天潢贵胄!
季朗行过游廊,被这个想法激得血液沸腾,他侧目而视,领路的宫侍们俱埋首低头不敢看他原来他本该被这样敬畏啊?
季朗清了清嗓。
身侧的人立刻以他为中心,转了回来,提灯的内监恭敬道:“殿下可是有事吩咐?”
“今夜这宴是为了什么人?”季朗问,“陛下......我父皇,要宴请谁!”
“回殿下的话,”内监说,“乃是肃远王膝下儿子,小郡王前些日子遇袭受伤,皇上一直惦记着,今夜便设了此宴。”
季朗拧眉思索着:“是季邈和季,季......”
身侧的小内监提示道:“季瑜,美玉无瑕的瑜。”
季朗转头,倏忽怒道:“犯得着你来教我!”
周遭人立刻跪倒,那被训斥的小内监发着抖,急忙道:“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季朗眯着眼,只问:“你叫我什么?”
“殿下。”小内监惶惶然抬起头,他在幽暗灯光下,看不清季朗的脸,只知道季朗没有应声。
小内监又叫了一声“二皇子殿下”,季朗依旧没有反应。
这瞬间他终于福至心灵,试探性地颤声道:“储,褚......”
季朗嘴角缓缓向上扯,终于露出了笑。
“孤宅心仁厚,此次便不同你一般见识。”他说,“赶紧带路吧,别让父皇和孤的两位堂弟等急了。”
临入奉极殿时,季朗依旧踩在高高的云端。长治帝的一声咳嗽也没能将他彻底拽下来。季朗提袍入座,兴奋所致的面红都没能散干净,幸好此刻枝灯暖黄,遮掩住这种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