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1 / 2)

杂役憨厚一笑,指指背篓:“秽物满了大人,俺得丢出去,不然管事的要打了。”

他说着,竟然伸手去掏,直接翻给锦衣卫看,里头青苔湿土、蚯蚓断躯,乃至老鼠尸体都齐全,看得锦衣卫直皱眉,忍着恶心盯着他翻完了,方才不耐烦地一收刀,放人离开了。

杂役点头赔笑,背着箩筐吃力地挪出了景丰巷,他至无人处后一声长哨,李十一的脑袋便探出了温家院墙。

“去采青阁找司公子。”杂役眼神清亮,说,“今日大理寺来者不善,世子脱不了身,几日前约定相见的法子再不成了。夜里丑时三刻,温府偏院阁楼中见。”

倏忽风起叶转,飘飘然过了景丰巷,叶旋散转,终落于肃远王府小郡王别院中。屋内季邈楼思危皆在,床榻上的季瑜面色灰败,刀伤自脖颈贯穿至右前胸,密密缝好了银针。

楼思危直至府医缝完离开后才开口,他瞧着病床上苍白瘦弱的少年,拍手唤了评事进屋。

那评事行完礼,朗声汇报了一遭:“如今小郡王别院已经封锁,院内角落均勘察过,没有遗漏凶器、存在不明脚印或别的血迹。院中屋内均无打斗痕迹,小郡王应是遭遇突袭,根本没来得及反抗。”

楼思危沉声问:“府中仆役侍卫,可都问过了?”

“回大人,均已问过话。”评事说,“府内下人均言小郡王近来生病,几乎整日卧病在床,从未曾出别院走动过。”

“阿瑜身子差,打小便体弱。”季邈说,“他在阳寂时,也是整日待在王府中。”

楼思危问:“二公子体弱至此,身侧怎的没有人随身伺候着?”

“原是有的。”评事继续说,“只是二公子的随侍汤禾今晨出府门,亲自往金街四巷药房去,为郡王取药。据说那药用材金贵,乃是西北名医所配,别的大夫都不大了解,因而汤镇抚总是亲力亲为,以免出了什么纰漏。”

楼思危思忖少顷,说:“今日府中,真就全无异样么?”

这回评事面露迟疑,没有立刻回答,只拿偷偷瞄季邈,后者侧目而望,平静道:“大人有话,不妨直言。”

评事心一横,埋首下去,低声迅速道:“别的均没有,只是今日早膳时分,世子忽然召集所有锦衣卫到了前庭中。可据下官所问所知,人才刚聚齐,送饭杂役便发觉二公子这头出了事。”

楼思危闻言侧身抬首,对上了季邈一双冷肃的眼。

“世子爷,”楼思危不卑不亢地问,“敢问今晨如此举措,究竟为何?”

第42章 “孤便要谁的命。”

房中一时寂寂, 随即季邈开口,泰然自若地反问。

“有什么问题吗?”

楼思危与评事皆抬首,二者面上都僵了一瞬, 便听季邈继续道。

“这宅子挂的是王府匾额,孤乃肃远王长子、当朝天子亲侄,住在自家宅院里,做什么事训什么人, 难道还得事无巨细地提前汇报给大理寺?”

“今日我召人训话, 还没正式开始就出了事。”季邈说, “既如此, 那就现在直接把人全叫齐了,叫缇骑与诸位都听清楚,也省得我几次三番讲个没完, 惹得谁都不痛快。”

他是这屋里身量最高的人,讲话间目光梭巡, 掠过的每一眼都带着明晃晃的俯视。

久居庙堂的衍都文官,几时感受过这种毫不收敛的兵痞气?楼思危想要说些什么缓和氛围时, 季邈已经下了令。

“戚川,”他朗然道, “去办。”

“主子, ”戚川迅速问,“今日刚到府的第二批锦衣卫也要来么?”

“所有人都得到, 漏一个都不行。”季邈森然一笑, “还不快去?”

半炷香后, 北镇抚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