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已常常回府修养。”
开口答话的是季瑜,他拜下去,说,“临行前,父亲还曾托阿瑜帮其寻太医院开几方良药,望陛下成全。”
这话将另外二人的视线都引向他。
“你母亲便是那瑾州李氏女,”长治帝顿了顿,才说,“小阿瑜,原本也已经长这么大了。朕此前,还从未曾见过你。”
“陛下抬爱。”季瑜垂着眼,“阿瑜从小多病,幼时体弱不堪行,只好远隔千里遥遥挂念。如今终于得见陛下,实在感慨万千。”
长治帝忽然前倾一点,问:“你感慨什么?”
“陛下为万万人君父,深明大义,贯行仁德。”季瑜道,“今春太子为万万人而往,其恩其德,天下共睹。太子虽不幸薨于南巡,然为子仁孝,为臣忠义,为君博爱,也必将感念于万万人之心,为千秋所载。”
长治帝靠回须弥座上,眯着眼道:“你这些年里闭门不出,读了不少圣贤书吧?”
“是,”季瑜抬眸,说,“阿瑜读书,乃是为了修身养性,明辨黑白。”
“好!好孩子。”长治帝抚掌而笑,“你母亲将你教得实在不错荣慧。”
荣慧立刻前踏一步,低眉顺眼道:“奴婢在。”
“回头差太医院询好病灶,多开几剂良方,快马加鞭寄予肃远王。”长治帝说着,复转向殿下跪着的两人,轻声道,“今日天色已晚,朕身体有恙,改日再同你二人叔侄小聚,互诉衷肠。”
***
入夜时候细雨歇,衍都满城氤氲水雾,街上灯笼也都取了,一派潮湿冷清,晦暗难辨前路。
季瑜自出殿到坐上马车,一直咳嗽不止,回府后便被汤禾搀进了房内小憩。季邈脱了朝服换上便装,他既没骑马,也不佩剑,揣着海棠花轻巧一翻跃,便潜入了景丰巷。
长巷被夜色浸得透彻,今夜无月,身侧惟有小风拂过。季邈贴墙慢慢行,步子始终有些沉重,直到他偏头拨开花枝时,瞧见了温宅临巷阁楼里微弱的光。
烛焰映亮了方寸天地,成为一种黑暗中的牵引,腥重的雨雾在消散,季邈才刚行至墙外阁下,那窗便被支起半扇。
“小郎君,”司珹柔声问,“还有两个时辰,方才到午夜子时。何故如此急不可耐?”
“有人候在阁楼,我怎么舍得叫他一直等待?”季邈微微一笑,卖关子道,“况且今夜,在下倒也不全为府中某人而来。”
“那还傻站着做什么,”司珹歪了歪脑袋,催促道,“你赶紧进来呀。”
“处理完别的事,我还等着赎回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