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1 / 2)

季邈头一回来温府,忍了又忍,终究没有直接翻墙。

他好歹将旖旎心思收干净了,规规矩矩走正门拜进去,原想先同舅舅叙旧,可温秉文今夜临时留在尚书府中,仍未得归,其二儿子温时卓先见季邈。

这位温家表兄今年二十一岁,长得白净斯文,承荫入国子监中治学,如今暂未担任任何职务。

二人等着温秉文回府共商,不过寒暄半个时辰,温时卓便贴心道:“司公子七日前到衍都,如今已在阁楼中,等待世子多时了。”

季邈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推阁门而入时,司珹正自屏风后探身望来,身上仍是清晨那件白衣。云袍广袖,腰封却收得紧,这么一前倾,腰背曲线全被勾勒出来,像是毫不设防地翻出了柔软的腹。

司珹朝他一伸手,问:“我的花呢?”

“怎么开口就要?”季邈说,“总不能这样轻易就给你,白叫我跑这一遭。”

司珹冁然而笑,问:“那将军想要什么?”

“我有惑未解,想要请教一二。”季邈将海棠放在桌上,推至两人中间,“你在蓬州长赫城时,可曾亲眼见到太子尸身么?”

“不曾,但断肢的确找到了。”司珹说,“爆炸并非瑾州李氏所为,我碰见个可疑之人,已派人时时跟随。”

季邈冷然道:“太子尸体没找到,那么上书就是谎报了。”

“是。眼下这些为官者最怕麻烦,总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司珹问,“今日入宫,同陛下谈了些什么?”

“陛下依旧忌惮我父亲,试探口风呢。”季邈说,“季瑜比我心切,抢着去消除陛下疑心。他话说得甜,又捏着分寸,倒真讨得了几分欢心。”

“这样说来,二公子好像比离开阳寂时,稍稍成长了些。”司珹伸长手指去勾那花,饶有深意地问,“那么......将军你呢?”

他指腹探进重蕊,曲了小半节食指,刚准备勾花入怀,便被季邈摁住了手腕。

“屋里晾了半天,怀中又揣了半晌,早不新鲜了。”季邈微微眯起眼,“沉湎旧情非你所爱吧,怎么刚在阳寂教完我,自己反倒忘记了?如今我身边养了新卫,这院中也不缺新花。”

“你喜欢哪一朵,咱们去院里摘。”

垂丝海棠开了满府,最漂亮的却在前院。前庭正对处甚至专门支了石桌,用以温酒煮茶,观雪赏花。

二人并肩同行,刻意稍稍拉开距离,庭院角落中偶有猫叫。不远处温时卓带近侍端了茶盘来,刚要邀请他们共饮,府门却被叩响了。

“已经这样晚,应只能是父亲回来了。”温时卓喜道,“我去开门。”

司珹也探过去,季邈刚要跟着看,却只一瞬,便被猛地扑入庭院花树中,怀中拥着具温软身躯,肩骨却抵着了高墙。

他还没来得及嘶声,便听司珹道:“嘘”

树影剧烈摇晃中,竟然遥遥传来季瑜的声音。

季邈一怔,蹙眉以口型问:他,来,做,什,么?

司珹面色凝重地摇摇头,便听温时卓有意拔高声音道:“......可是家父至今尚未归府,二公子,改日我们一定登门谢罪。”

“温大人乃兄长母家亲眷,于情于理,也应是小辈主动拜晤。”季瑜跨入大门,声音也稍稍清晰了,他温声道,“今夜我本想携兄长一同前来。可兄长许是有别的事,并不在府中。我体弱易病,过了今夜,便是短期再难下床。因而思虑再三,方才决定深夜叨扰。温公子,可否了全亲朋心愿?”

他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温时卓便无法再拒绝,只能硬着头皮将人迎进来。他本想引季瑜去中堂,可素来没有主家未归、擅自入房的道理,季瑜自然是不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