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2 / 2)

儿不记得了?”

“让他上来。”司珹抬手,侍卫们便放下了剑。

“湿淋淋的像什么样子, ”司珹温声问, “久别重逢,薛兄怎么跑水里去了?”

“看热闹没当心, 被人挤的呗。”薛听松回头一扫白映河, 伸臂指道, “喏, 这个这个,那边也还有几个往岸上爬的倒霉蛋。乱子太大就是烦, 人都变成无头苍蝇到处撞。”

“司公子,”他懒洋洋地看回来,“你我难得重聚首,现在叫我湿淋淋地站在这儿谈话,不合适吧?”

“十一,去客栈开间新房。”司珹平静地说,“稍后,我可得同薛兄好好叙旧。”

司珹在客堂喝完两盏茶,薛听松方才冲澡更衣出来。司珹放下盏侧目,看见他挽起裤脚的腿部肌肉上满是陈年刀伤。薛听松随意坐下时还在擦头发,抵住帕子的指腹结着厚茧。

功夫傍身的人,也能因寻常百姓的推搡轻易掉入河中么?

“你已经不在顺远镖局了吗?”薛听松先开口,他抛了颗花生到嘴里,上下打量司珹一遭,“混得不错啊,看上去你不走镖,反倒自己发了家可是老张呢,他怎么没跟在你身边?”

“运气好,得人垂怜罢了。”司珹垂目,落寞道,“张叔他......”

“迟了一步是吧。”薛听松拍拍他肩,“你也别太难过,当初你托我疏通官府那银子要是多攒点,兴许就能成。唉不过都过去了,你眼下活得也还不错嘛!人总是要朝前看的。”

司珹默了一瞬,在这霎那明白了他所谓的“帮忙”是什么。这人应是个协助官府诏安的皂隶[1],司成从前托他帮忙为张重九疏通关系,却因用于打点疏通的钱不够,最终没能成事。

“是,人总得向前看。”司珹说,“那薛兄,如今还干这差事吗?”

“嗨,早不干了!”薛听松拜拜手,“诏安来的人管着特麻烦,上头的杂事又越来越多,索性我自己过活,好过整日看人脸色。诶你话说到这儿,司公子如今家大业大,还要侍卫不要?”

他凑近点,笑嘻嘻道:“我这人要求不高,有口饭吃饿不死、每月几两碎银就成了,怎么样?看在你我从前的交情上,不若你收留......”

“我也是替人做事、仰人鼻息。”司珹有点苦恼地说,“薛兄不知,我家主账管得严,进出三厘钱都是要问的。眼下你住的这间房乃是我自掏腰包,可不敢被他发现。如今我身侧不缺人,自然也没多的俸禄可发,薛兄还是另觅良枝吧。”

薛听松一挑眉:“你家主盯得这么紧,怕婆娘偷人也少有这样的吧?”

“可谁叫我摊上了。”司珹不动声色,“人嘛,总得顺命而为。”

“几年不见,你倒是变化颇多,滑溜了不少。”薛听松取出酒壶,往嘴里灌了口。司珹在这瞬间闻到股很淡的硝石味儿,他刚抬眼,就见薛听松一口喷了酒,倒拎酒壶抖个不停。

“呸呸呸,真是倒霉!”薛听松懊恼道,“那船上究竟带了多少硝石,怎么我这葫芦水里泡了遭,都能给浸入味?”

他将那空壶往桌上一蹬,嘟囔说:“今天这事闹的......”

“今日船队爆炸,太子至今生死未卜。”司珹听着楼外模糊嘈杂的人声,道,“眼下蓬州全城封锁,听闻那长赫衙门里的老爷们俱脱了官服,捧着帽跪倒在巡南府总督衙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