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2 / 2)

香。

方鸿骞与他共以帕净了手,说:“瀚宁偏僻不比衍都, 近来又多琐战,没什么好东西能招待, 还请先生见谅。”

司珹笑了下,问:“匜中所盛, 应是鄂源边族用以互市的马奶酒?早在西北阳寂时, 在下便有所耳闻,今日一见当真奇特, 将军有心了。如今鄂源诸部, 依旧零散四居吗?”

方鸿骞取了两只新陶碗, 注满酒后推给司珹一只。二人举碗相碰, 方鸿骞蹙眉道:“鄂源大大小小近三十部,小部甚至只有几百人, 零散牧猎于山中。东北与西北情形大有不同,嵯垣渡冰团结,早成气候,鄂源却非如此。几十前王庭出过一个大君,鄂源险些成国。可他们各部族间到底风俗有异,甚至相隔千里、迥然不同。”

“因而那人死后,鄂源再度作鸟兽散,他们的小部许多依附大景,愿意互市以生存;大族却很倔强,莫约五六部聚集于王庭,他们就是侵扰东北望哀山防线的主要力量,无法和谈。”

方鸿骞见司珹饮罢酒后神色不变,眉头舒展了些,说:“如今东北军形势便是如此,侯爷近来在睢马边卫所,莫约五日后回城一趟。届时我为先生引荐,先生当对东北边军形势有所知。”

司珹此世的身体不大能饮酒,可他强撑着喝完了,拜首道:“将军真情至此,在下感念于心。”

方鸿骞隔桌案抬首,止住了司珹的动作:“各为所图罢了。先生谋求之事,我已听岱安细讲过,只是我有一事不解,还望先生为之解答。”

司珹收回礼,说:“将军请讲。”

“肃远王行事作风,我倒也曾听闻一二。传闻说他不拘小节,有虎将之风。世子常在肃远军中相随父亲,可昨日听岱安讲过他获救那晚世子所言,其怎会同生父心性,如此不同?”

“主君的确自十一岁便入西北边军。彼时他刚才衍都回来,阔别西北已两年。将军亦有所不知,西北辽阔,地广沙侵,三大卫所之间所隔遥遥,嵯垣渡冰来犯又频繁。”司珹喝了口茶压下酒味,漠然道,“王爷哪里得空,时时带携提点呢?”

“他因而长在沙湮卫所中,由军中副将们换着带大,去年又领兵朝天阙,自此父子再不多见。”司珹顿了顿,“何况世子更像其母。年初他入衍都后,又得外……其外祖悉心教导、有母族家人为伴,自当与肃远王秉性截然不同。”

他话说得合乎情理,却叫方鸿骞觉出一丝微妙,他打量着司珹,忽然问:“先生从前在西北时,可有在军中供职?”

“不曾。”

“那便是纯粹以谋士身份待在世子身边,”方鸿骞面色稍沉,问,“仰赖先生所言,世子从前在府中处境艰难,其母早逝、又不受生父器重。谋士当择明主而栖,我见先生聪颖,因而更加想不通,先生何故愿意始终相随世子身侧……先生遇世子时,世子尚还青涩吧。”